志低沉,他们的头颅始终都低垂。
这一路来的战事之所以能够取胜并非是因为他们强大,而是因为流寇更为不堪。
流寇的战法陈望很清楚,这六个月以来他并没有敢懈怠分毫。
之前派陈功带领几乎所有的骑兵驰援汉中卫军并非是指挥的失误。
从一开始的时候,陈望很清楚流寇想要做什么,将麾下大部分的骑兵派出去,最大的原因并非是真的去救援汉中卫军,而是是为了让流寇们放松警惕,迎头撞来……
要想留在汉中,那么这一战决不能赢。
若是取胜洪承畴必然要会传令让其趁胜追击,汉中的流寇势力减弱。
汉中的危局解除了,他就没有任何的理由再留在汉中。
但是这一战也绝不能输。
无论到底是为什么输,是故意,还是不慎,洪承畴的注意力都会再度转移转移过来。
战败是可以留在汉中,但是也必然会失去再进一步的可能。
军中喇叭被金手再度吹响,尖利的天鹅声骤然传遍了整个大阵。
“砰!砰!砰砰砰!
!
”
随着天鹅音响起的,还有三眼铳独有的爆响声。
蜂拥而来的一个个流寇饥兵身上激射出股股血雾,数以百计的流贼栽倒于地,人潮的最前方瞬间空了一片,人潮为之一滞。
对于死亡的恐惧再度压倒了一切,那些饥兵们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在瞬间便已经是消失不见。
天鹅音再度响,铳枪声再度,更多的流贼倒在了地上。
……
汩汩的鲜血汇成了溪流,在低洼之处汪成了一个个血潭,进而渐渐凝固、发紫、变黑。
硝烟与血腥味相互混杂,空气之中弥漫着的气味,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
三眼铳的射击距离相对有限,三十步的范围内,能够对身着甲胃的敌人能够造成杀伤。
五十步外就只能打击装甲较差的敌人了,一旦到了百步之外,三眼铳的弹丸就没有任何杀伤力了。
三眼铳的射程和威力都远不如鸟铳,但是瞬间的火力密度却是远超过鸟铳。
面对身穿着重甲的满洲旗兵三眼铳并非是值得信重的火器。
只是现在要面对的是无甲的流寇,三眼铳比起鸟铳来说更为可靠,也更为有效。
三眼铳最大的缺陷其实是装填的问题,鸟铳的装弹熟练的射手在一分钟之内就能完成,如果有定装弹药会更加的快速。
但是三眼铳的装填速度慢到令人发指,本质上三眼铳其实是将三杆火门枪的集合体,其放铳需要用火折子点燃火门击发,而并非是和鸟铳一样扣动扳机。
陈望将铳兵分作五排采取轮射,轮番射击和装药,中间夹杂虎蹲炮,佛朗机作为火力补充。
但因为三眼铳糟糕的装填速度,还是有火力空白的间隙。
不过流寇毕竟是流寇,他们做不到像后金兵一般接连不断的发起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他们的士气并不高,他们的武备落后,别说甲胃,就是连冬衣都不齐。
在伤亡达到一定的程度之后饥兵便会畏惧,便会不由自主的后退。
哪怕是身后有督战的军兵,也不容易挡住他们的溃退的步伐。
“冲上去!冲上去!”
饥兵潮后的步队老匪挥动着手中的钢刀恶狠狠的怒吼着。
那些老匪手中的钢刀个个染血,身边还躺着几名带血的尸体,脚边的人都是想要逃跑的饥兵。
“不许退,官兵冲过来还是一死!”
“冲过去!”
“冲过去,你们就是死了,你们的家里人统领都会帮着你们照顾!”
恐惧犹如毒雾一般顺风在人潮之中传播,转瞬之间已经是弥漫了开来。
“逃袍是什么后果,你们都清楚!
”
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