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奉嘉音将茶溜儿抱起,把门开得更大了一些:“想吃东西了呗。”
“吃东西?”
“嗯。”她微微侧一侧身子,示意,“要进来看看吗?你还没看过这里呢。”
“我可以进来?”
奉嘉音笑了笑:“当然可以,你以为这里是费切尔的怪鸟吗?”
南红豆 :“……什么鸟?”
方才被奉嘉音身子挡着,加上光线昏暗,南红豆看得不真切。
现下光明正大地在里面,借书架上亮着的台灯发出的薄光,四下打量一圈,才觉与寻常书房没什么区别,只是四面都是书架,书籍古玩繁多,简直浩如烟海。
她走近一面书架,想要看清上面摆着的都是些什么书,身后的奉嘉音却轻轻一笑,不过眨眼间,竟天翻地覆!
南红豆只觉一阵眼花缭乱,方才景象倏而化为一个个光点掠过视线,等她回过神来,陡然发现四周已经变了个模样。
她像是置身于一个虚无缥缈的空间内,没有边境,亦没有落脚的地方。
魂灵通体舒畅,仿佛被云朵包裹住,温暖柔软的让人只想落泪。
方才看见的书架书桌全然消失不见,正前方的位置竟出现了一本巨大的书籍,正摊开着,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的,微微散发着温润的红光。
摊开的两面书页光滑如玉,左边那页上被写了些字,字体诡异晦涩,南红豆居然看得懂。
“……年六月十七日,泸州市广田县福裕村人士龙旺海,生前因杀三人而被处以枪决而亡……”她轻声呢喃,念到这一顿。
原来这上面记录的,竟是龙旺海的故事。
只草草写了几行,想来应是奉嘉音刚刚在记录时被茶溜儿打断,所以才没有写下去。
“这是什么?”南红豆转头,“这就是你说的,要做的事?”
奉嘉音的指尖轻轻划过茶溜儿的脊背,安抚着躁动不已的它:“每渡完魂,我就要向红门罗缕纪存,将他们的故事记录下来,这也是守门人的职责之一。这本叫地字脉书,上面记录的事可多着呢。”
南红豆失言,目光再次落到这本书上时,难免多了些敬畏之意。
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红门却总算让他们在世间留下了些东西,即使他们一生或碌碌无为,或辉煌壮阔,都会在这本书上留下只言片语。
“你想看我写吗?”奉嘉音走到她身边,笑了一笑,“我很快就写完了。”
南红豆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溜儿,拢在怀里,就这么站在一边,看着她拿起夹在地字脉书中间的那支笔慢慢在空白的书页上留下龙旺海的故事。
那支笔形状也古怪,不像是普通的毛笔或签字笔,倒更像是一根脉理盘虬的枯树枝。
怀里的茶溜儿终于不再乱动,只是叫声“咕噜咕噜”作响,闷闷的,像是从肚子里发出来的一般。
终于,奉嘉音落下最后一笔,在那点了一点后,地字脉书忽而光芒大盛,灼灼耀眼。
几缕青烟飘渺而过,带来阵阵清浅香气。
像是,焚烧过的木头味道。
茶溜儿猛地从南红豆怀里跳出去,身形在转瞬间涨大了数十倍!
单是身量,就有一人高,三人长了。
身上黑纹暴蛮展开,条条分明狰狞。
比起猫,此刻的它更像是头巨虎,眼瞳幽红。
南红豆吃了一惊,但相信它不会做什么,就站在原地静静看着。
只见它在地字脉书前俯趴了下来,很快,那几缕青烟便晃晃悠悠地飘到了它这里。
茶溜儿呜咽两声,眯起了眼睛。
奉嘉音摸了摸它的脑袋,抬头看向南红豆,微微笑道:“别怕,它在汲取力量,你就当它在吃东西好了。”
南红豆半是无奈,半是好笑的:“原来这就叫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