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奉嘉音沏茶的茶案前同她讲话。
很是清隽俊秀的一面侧脸，鼻骨挺直突出，唇极薄极淡，微微勾着。
年纪看起来二十出头，很是年轻，不过留着长发，脑后高高束起一个马尾，穿着短衫长裤，男生女相。
奉嘉音白他一眼，又淡笑着看向南红豆，用眼神示意她过来。
南红豆登时反应过来，这位，就是她今早说的“顾伯庸”了吧。
原以为会是个神秘老者，没想到皮囊还是个少年模样。
顾伯庸留意到她视线后，转头和她对视一眼，颔了下首。
南红豆起身走到他们旁边，犹豫片刻，叫道：“顾先生。”
顾伯庸微顿，接着笑笑：“倒不用那么客气。”
回头去看奉嘉音，又说，“看上去，应和你是同一时的。”
“所以和我有缘嘛。”奉嘉音淡淡道，“好了，快些带她上楼吧，隔间现在都是空的，随便挑一间吧。”
南红豆一愣。
她不一起吗？
但这话有点孩子气，她没说出口，只低下头，乖乖跟着顾伯庸沿着拐角楼梯上去。
奉嘉音幽幽望着她背影半晌，捏着长柄红泥茶壶往茶杯慢慢斟茶。
上了二楼，阵阵幽香传来，与楼下味道一致。
这地她从昨夜到现在一直没上去过，故而还是有些新奇的。
江南小楼格调的装潢，粗略一数，共有十二个包间，各在过道两侧，垂有竹帘遮掩视线。
每间隔间前还有牌子，刻有雅名，每间名字都不一样。
现下楼上果真没人，顾伯庸随意挑了间近的隔间，掀开竹帘让南红豆进去。
隔间可纳四人，方桌上搁着装饰用的茶具和圆石。
墙上打出的窗户呈半月状，内里装着竖条细长的杉木格栅，挡去了部分阳光，免得太刺眼。
坐在里面往楼下眺望时，入眼景致开阔风趣，别有一番滋味。
方桌上还从天花板那垂下一盏奶白色的圆弧吊灯，没亮，关着的。
南红豆想起那盏稀奇的“声控灯”，不禁盯着它看。
“南姑娘？”顾伯庸见她发呆，试探性地叫了她一声，“我听嘉音说，她给你取的名字叫‘南红豆’，我这样叫你妥当吧？”
南红豆回过神来：“嗯。”
顾伯庸笑笑：“请坐。”
等南红豆坐下后，他自己也跟着坐下，右手一挥，虽没看见什么实质的东西出现，但南红豆敏锐地察觉到这间隔间里多了样什么。
“我只是设了道屏障罢了，防止他们听见动静，毕竟这附近都是人嘛。”顾伯庸说着，从背着的一个黑色挎包里慢慢拿出东西，“关于店里佣工一事，我也没想到真有往来阴客上门应雇，而且，像你这样的，也是少见。”
“这样”是指哪样，顾伯庸没有明说，但南红豆隐约猜的到。
她知道自己死了很久很久，像奉嘉音猜测的那样，死了应该是有百余年了。
顾伯庸说的“这样少见”，意思应该是说像自己死了那么久的阴客很少见吧。
南红豆默然，看着他将包里的东西拿出一一陈列在桌上。
宣纸、砚台、狼毫毛笔还有匕首等，其余几样东西模样稀奇古怪，南红豆也说不上来那些是什么。
“塑身所用材料很多，不过以纸扎为身，空荡飘零，遇水即化；以木刻为身，顿重松泛，临火即燃，最好还是……血/肉之躯。”顾伯庸说到这停顿了下，笑说，“不过这血/肉之躯实在难得，找到合心意的更难，况且，活人难宿，死人又多有冒犯，所以我不会用他人身躯为你塑身。”
“那是？”
顾伯庸缓身解释：“以血为画，施以术法，将你魂灵引到这血画上，再渡出身躯。这些笔砚都是经我淬炼得出，加上我的血，定能塑出一具与你生前相同的身体。”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