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清拿起朱常霖方才用过的弓箭,一箭便命中了靶心。太子的脸登时变得铁青,瞪了他一眼,讥讽道:“二弟果然厉害,本宫自愧不如。”
“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弟弟这点雕虫小技,比起十六叔可差远了。十六叔,何不让侄儿们开开眼?”朱常清语气平常的把火力引到了朱翊珩身上。
朱翊珩随手拿了一把弓,住了三枝箭,三箭齐发,一齐中了靶心。太子心里越发不悦,便道:“本宫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走了,你们尽兴。”说罢甩手而去。
朱翊珩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疑惑不解的回头问朱常清道:“太子这是生我气了?”
朱常清道:“大哥素来便是这样,我们兄弟几个但凡有什么强过他的,他都是这样的脸色,与十六叔无关。今日好在三弟不在,不然怕是两个人又要吵起来了。”
朱常霖不住的连连咳了几声,朱常熙关切道:“四哥,你没事吧?是不是在风口里站的太久了?”
朱常霖摆手道:“老毛病了,无妨,咱们兄弟好容易聚在一处,难得今日十六叔也在,别因为我扫兴,咱们继续。”
“四弟身子弱,不如去我府里投壶如何?”朱常清提议道。
众人都觉得不错,便收了弓箭,一同坐马车去了赵王府。路上,朱常清忽然似无意的对朱翊珩道:“我听闻今次春闱有一位南直隶苏州府的举子,叫江辰,颇有才名。十五岁便考中苏州府试第一名,今年又是南直隶乡试第一名,搞不好要连中三元呢。我还听闻十六叔的未来岳丈程大人似乎也很欣赏他,十六叔可听说过他?”
朱翊珩笑道:“说来惭愧,我对朝中人事实在不了解,皇兄也多次骂我不肯用心,偏在一些无用的东西上费神。至于我这位未来岳丈,皇兄虽说已经赐婚,可我到现在对他还是一无所知,还不如常清你了解。”
朱常清道:“我确实很欣赏程大人的才学和风骨,来日等程大人与十六叔做了翁婿,定要为侄儿好好引荐一下,能与这样的当世大儒谈论学问,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朱翊珩笑道:“人家说不定也看不上我这不务正业都闲散王爷,不过是皇兄赐婚不能推脱罢了。我倒是愿意成人之美,就怕到时候有心无力。”
教坊司内,
沈云舒近日绣了几个香囊,已经给了梦娘一个,雪心一个,预备着正月十五送给周嘉南一个,再托他送给朱翊珩一个,今日得空便拿来一个送给兰姑。刚到门口,就看见兰姑正在屋里十分认真的缝一件衣服,于是故意轻手轻脚走到她身边预备吓她一跳。她站在兰姑背后,忽然出声,“姑姑。”兰姑果然被吓了一跳,扭过头看见沈云舒一脸得逞的样子,狠狠打了沈云舒一下,“你这丫头,要吓死姑姑我啊!”
沈云舒笑嘻嘻的从身后拿出一个香囊举到她面前,“姑姑,这是我特地给你缝的香囊,里面放了一些安神的香料,送给你。”
“你这个呆丫头,还算有良心,知道想着姑姑我。”兰姑转怒为喜,接过香囊细细端详一番道:“这绣工真不错,颇有几分杭州绣娘的手艺,多谢你了。”
沈云舒看见桌子上那件白色衣服,有些奇怪道:“姑姑,你这缝的是襕衫吗?”
兰姑有些惊奇的看着她,“你还认识襕衫?”
沈云舒点点头,“我爹以前有一件,不过从我记事起就没穿过。”沈云舒说着把襕衫拿起对着阳光展开,笑道:“我哥哥如果能穿上它,一定很好看。”
“你哥哥也是读书人?”
“以前是。”沈云舒把襕衫放回原处,“姑姑,你这是给谁准备的?”
“一个故人。”兰姑的眼神中忽然闪过一丝悲凉。
“姑姑!不好了姑姑!”佩儿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兰姑把襕衫收起来,不徐不急的起身道:“急匆匆的,怎么了?”
“姑姑,您快出去看看吧,有人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