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你便身体不适了?”卫昭走近两步,一拉她右臂。
宋猗下意识绷紧身体,又卸下力道,手腕被对方抓在手里。
平阳公主的指尖带着不寻常的热度,那是她怀中暖炉的功劳,而非自身温度。
那夜在西原燃烧的火焰之中,宋猗触碰过对方的手掌。平阳公主的手指,便像她这个人一样,是柔软而冰冷的。
卫昭看一眼宋猗的手背,那块烫伤虽是好了,褶皱的纹路还在,只是很淡,看来对方确实有好好听话,往上头抹药。
见如此,她也不再提查看另外一种药剩下多少,想来涉及到生死根基,对方也应该心中有数。
“好歹是个将军,捉你也不反抗,好没意思的人。”卫昭松开对方右手掌,又道,“你不去,是担心被认成我的人,可现下谁不这么认为。”
这话很直白,宋猗亦坦然推拒道:“我是武将,不便参加这类宴会。”
“江毅送帖子给你了么?”卫昭道。
“送了。”宋猗点头。
卫昭道:“你接了?”
“没送到我手里。”
卫昭眯眼笑道:“你猜猜看,他给阮氏可也送了帖子?”
宋猗沉默一瞬,微妙地发觉对方话里隐隐的恶意。
两人对视一眼,宋猗几乎立刻明了对方不是针对自己,抿唇低低地“嗯”了一声。
“阮氏不会来。”宋猗手中无刀,便摩挲那个小巧的茶杯,她平淡道,“今日,有人击鼓鸣冤,以旧案罪身,状告阮氏数条罪状,府衙已受理这个案子。”
鸣冤鼓响,因时间早,外头并未聚集太多人围观,但这太原城中官员氏族,又有哪一个少了眼线耳目?
因此,这个案子还未开始审理,便已传遍整个城市。
案子尚且不知会如何处理,但阮氏显然丢了大脸,哪里肯去这类聚会让人看笑话。
“阮氏若来人,也只会是女眷。”宋猗手指轻点茶盏,只再说这么一句。
这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卫昭难免会觉得是那人对自己计划的试探,但从宋猗嘴里说出来,又说得这样坦然,她便没有计较。
卫昭弯唇笑道:“犬奴无论何时何地与何人说话,总是如此滴水不漏,你有没有考虑做一个文官?”
“……”宋猗静默一瞬,抬眼道,“可惜在下现已做了武将,没有这个缘分。”
于是卫昭也沉默了一会儿,思考这人若是个文官,又是何种光景。
——她要是在朝为官,应该每日看到的都是周围人的帽顶吧。
室内寂静,平阳公主静立在身侧,换作旁人,一定是坐立难安。
宋猗依旧稳稳当当端坐着,随手取下后背长刀,拿起一块干净的棉纱布擦拭上头的灰尘。
她将长刀放于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棉布微用力,从刀柄往下一抹,十分熟练地掸去泥灰。
宋猗淡淡道:“你看——”
她低头端着长刀往光里一送。
一道及其炫目的光线折射出去,卫昭眼见两人身前,一团团缠绕的灰尘在金色的光线里浮沉。
“明处泥灰可见,随手便能掸去。可若是光芒太盛,便让隐于日常里,随处可见,充盈其间的脏污无所遁形。”宋猗没有抬头,只余光扫到对方一小截光洁如玉的下巴。
对于太原城内世族,程栋旧案,便是这束突然照亮的微光。
刺眼,微弱,伸手便能掐灭。
“公主,慎为。”宋猗道。
卫昭神色自若,眸中冷光扫过宋猗挺直的后背,几番变化。
她最终弯唇道:“好啊——”
宋猗下意识抬眸。
“除了战事,你这一颗七窍玲珑心,竟能装下这许多闲事。”卫昭上前一步,单手一提对方衣领,手掌轻按她心口位置,“广武君,你叫我如何放手?”
两人距离越近,呼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