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将自身的退路截断,去争取那似乎并不可实现的野望;也似燎原烈火,将晏国的困境一举打破。
内心深处,她感激对方替她做了决断,甚至期望以后再不用有战争,不必再掠夺他人性命。
对方欲开辟的另一个战场,与她所愿终究是背道而驰。
宋猗看着卫昭缓缓走来,因为久站原地,衣摆下沾染上一片融化的雪痕。
此刻,她似乎才沾染上几分红尘世俗。
卫昭走近一些,两人隔得极近。
宋猗淡色的嘴唇微动,却见对方伸出白玉般的指节。
侧脸一凉,人体独特的触感轻拂那片肌肤。
卫昭将对方脸上那片泥灰擦去,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一片黑灰糊满手心,似白玉微瑕。
就连宋猗也不由在心中感叹,这泥土出现的不合时宜。
“何苦脏了你的手。”她道。
卫昭慢条斯理道:“我的手便没干净过,只怕脏了犬奴脸面。”
话音未落,她便又伸出手,将手中污秽涂抹在对方另一边干干净净的面皮上。
有了第一回,宋猗本可躲开,但她未动,只任由对方抹开那片黑灰。
卫昭微微一笑,抬眼看她:“犬奴若不愿,谁也强求不来。如此识时务,倒教人误解。”
宋猗与那双妩媚的桃花眼对视,心中微叹。
她面色平静道:“你的手,很凉。”
卫昭这才似发觉手中铜炉已经燃尽,对着一旁眼含好奇神色的女童道:“你来,这个给你。”
阿越吃了一惊,指了指自己道:“我么?真的给我!?”
“先前欠你一枝红梅,补上此物,可否?”
“哇!当然可以!这个可贵了吧!”阿越并未丢开手里的木材,将其双手抱在胸前,张开黑乎乎的手嘿嘿笑道,“麻烦漂亮姐姐,挂我手里!”
卫昭挑眉道:“这是个铜炉,分量不轻。”
阿越从木材后头灵活钻出半张脸,眯眼笑道:“漂亮姐姐别担心,我力气可大啦!这点东西不算什么,我以前在家里天天背几十斤柴呢!”
卫昭一愣,下意识与宋猗对视。
对方那双黑沉的眼睛缓慢眨了眨,流露出几分茫然。
宋猗似乎有些走神,不太自然地移开目光,半晌才道:“……给她吧,她跟着我学点木工,负重也是需得锻炼的。”
“学木工?”卫昭这才明白,这大小二人扛着一堆干木头是在做什么,不由诧异道,“不学武功,学什么木工?”
宋猗点头道:“若要学武功,自可以去杨九妹那里训练。”
卫昭看向黑乎乎的女童,若有所思道:“学好武功,便可不用受制于人,为什么不学武功?”
阿越急切道:“木工可好啦!咱们寨子里没有会做这些的,待我学会,便可以替大家制作日常所需!便不用去外边花大价钱买啦!”
为了她人?
卫昭沉默一瞬,看一眼宋猗,又看一眼女童,似笑非笑道:“你的徒弟,为何同你一样——”
天真又赤忱,往往令她这样钻营的俗人觉得愚蠢可欺。
宋猗神色一凝,低声道:“不是徒弟……”
“也对,应是徒妹。”卫昭略一点头,面无表情道。
“师父!”阿越从善如流道,“我听寨主说过,‘师者,传道受业解惑。’大姐姐教我学习做木工,自然是我的师父啦!”
“……”宋猗沉默一瞬,嘴唇张了张,便听身前人嗤笑。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犬奴可要当好了。”卫昭见她吃瘪,不由内心畅快,当下心情悠扬,将手中铜炉挂上女童腕间。
“不过,你是女子,应当叫师娘才对。”卫昭乐不可支。
阿越点点头:“师娘!”
宋猗便闭上嘴,心里暗叹。
也罢,总之也待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