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椿眼中一亮,上前将玉玦接在手里,小心收回怀中。
“聋婆是我的乳母,这块玉玦乃是当年我母亲所赠。”程素英解释道,“你既是聋婆的后人,便在此住下吧。”
“谢谢寨主!”小椿作了个长揖,眉开眼笑道,“祝您发大财!”
程素英微哂,这丫头粗手粗脚,没有寻常女儿家的羞涩,反倒一身市井气,可见往常日子过得不太好。
然而生在乡野间,这却是件好事,否则孤女寡妇,还不知会受什么欺辱。
西林寨中曾这样受折磨的女娘可不少。
杨九妹抱臂冷笑道:“别高兴太早,在这里可不能耍你那些小偷小摸的小聪明!逮到便把你直接丢出去喂大虫!”
得西林寨寨主首肯以留下,小椿也不再畏惧这个曾救过自己命的女人,大剌剌叉腰道:“寨主留下我,你不能把我扔出去!”
杨九妹两步上前,额角刺青的“囚”字让她本就阴鹫的脸色更加狰狞。
小椿倒退一步,识时务道:“好姐姐饶命!我错了!真的错了!今后绝对不打家劫舍!偷鸡摸狗!”
程素英一愣,便见杨九妹单手提溜起小椿,往门外走去。
“走走走,除了盗救命恩人的马,我倒要看看你有些什么没展示出来的本事!”
“真没有!那也是第一次!好姐姐!你放了我吧!”
卫昭听了一段认亲的好戏,声音离自己越近,才抬手敲了敲门。
杨九妹扬声道:“谁?”
卫昭柔声道:“是我。”
里头传来声匪里匪气的嗓音道:“我知道你是谁!?报上名来!”
卫昭拂去肩头落雪,并不答话。
这人明显已知道她是谁,在这里装腔作势要拿她的下马威呢。
她偏不吃这套,料定程素英也不会如此拂人面子。
程素英果然道:“九妹!莫要打闹!给贵客开门。”
杨九妹这才一拉门锁,斜眼撇一眼门外女娘,目光被她手中红梅吸引,挑了挑眉。
卫昭并不看她,与程素英对视。
程素英看一眼她怀中红梅,先开口道:“九妹,你带小椿去找处合适的住处。”
杨九妹有些不情愿,却也不敢再违背程素英的吩咐,提溜着手中少女后领离去。
卫昭走近房内,将红梅插入一旁的瓷瓶中,随意道:“如今身无长物,借花献佛,聊赠云山一枝春。”
程素英看她插花,眉心微动,心中对于她身份猜测更甚。
俗谚云,“烧香点茶,挂画插花,四般闲事,不宜累家。”,诸如这四类事情,皆烧钱费时,一般都是官宦人家以及门阀士族才会常做的事情。其中插花之类,更蕴含文人雅士间的意蕴而具有一定门槛,往往不会让外行奴仆动手。
卫昭垂眸看花,与程素英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开门见山道:“程寨主,听闻若攀折到每年第一枝红梅,便可向你许一个心愿。”
程素英心下诧异,对方只住了短短几日,竟然能知道此事。
她微微一笑道:“往年对孩子们的新年许诺,让贵客见笑了。”
虽未明确拒绝,也是委婉表明态度,不愿与她牵涉过多。
卫昭亦弯了弯嘴角,“不过是我从你寨中幼童手中强讨要来的,寨主不必忧心。”
程素英提起十二分精神,心中知道对方刻意前来,必不会就此作罢。只是不知她所图谋何事。
卫昭抬眸,一双桃花眼中流转着摄人心魄的神采,她柔声细语:“这些天客居此地,观寨中情形。四面高墙林立,荒地有所开垦,寨中女子安居乐业,自给自足,想来寨主花了大功夫。”
“谬赞了。”程素英摆手,“不过是天下可怜人,聚集一处讨生活,挣命罢了。”
卫昭嗓音依旧柔和而甜腻,语气却骤然变化,她冷声道:“但寨主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