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在宜县的最后一天, 沈爱立看他们改造得差不多了,就和陆有桥提了辞行。
陆有桥还担忧后续试用的问题,爱立笑道:“您这边要是不放心, 我可以给您推荐一位技术员, 就是上次给您介绍喷水室的孙有良同志, 他对这一块比较有经验。”
陆有桥又是一番感谢。
想到母亲昨晚和他说的话,半开玩笑地道:“我母亲见了小沈同志两回,就非常喜欢, 昨儿个晚上,和我说, 你要是她孙女就好了,就是个干亲,她都觉得心满意足, 小沈同志回头要不问问你家长辈, 陆家是否有这个荣幸?”
沈爱立脑子里瞬时一片黑线, 完全不懂她和陆有桥的对话怎么就拐到了这里来?
他们不是在说喷水室的事吗?陆家想认她做干孙女?那她和陆白霜不就成了姐妹?
沈爱立想到这里,心里立时就有些不适,前头谢家那边半路认女儿的事, 给她留下了极大的后遗症,她才不要再认什么亲戚, 给自己添事儿。
想了想, 诚恳地和陆有桥道:“谢谢陆奶奶和陆厂长,您二位都是极和善的人,能让奶奶喜欢,我也觉得很荣幸。实不相瞒,我自幼就是寄养在我干爸家的,我干爸对我很好, 和亲生的也差不离,倒是不好伤他老人家的心。”
沈爱立说的也是实情,她干爸对她很好,那张手打的床,那一匣子的小黄鱼,都足见曾仲才对原主的关心,虽然给的是原主,但是她现在既然已经和原主互换了身份和人生,自然也该承接这一份恩情。
所以,就算没有陆白霜的事,她也并不想认什么干亲。
话音刚落,就听陆有桥笑道:“那我们倒不好强人所难,小沈同志也别怪我冒昧,提出这个想法,也是我觉得和小沈同志很投缘,就算认不成亲戚,以后也要常来常往才好。”虽然这事是母亲起意的,但是他刚才当着爱立的面问出来,也确然是动了和母亲同样的心思的。
听沈爱立回拒,陆有桥心里虽遗憾,却也知道这事主要看沈同志的意愿,强求不得,转而退而求其次。
沈爱立客气地道:“自然,谢谢陆厂长的厚意。”
“再喊厂长就客气了,以后喊陆叔吧!”陆有桥也知道,认干亲的事有些冒昧,况且小沈和白霜的关系,估计她自己也会有些介意,但是想常来往却是真心的。
这次沈爱立在这边待了不过六天,却给他们厂解决了好些隐患,程潜和他汇报的时候,提到轴流风扇逆水到扇片都生锈的事,他听了心里都觉得一惊,这可是安全隐患,要是不及时处理,搞不好就发生生产故障或事故,要不是小沈同志好心,他们这些外行的哪想得到去那里看看。
就算偶然看到了,怕是还得找人来帮忙解决,到底又是一桩事!
而且这还只是沈爱立这些天给他们解决的最微小的一个问题。
一个很不起眼的问题,却越发让陆有桥觉得这小沈同志很有潜力,若是她肯在业务上多钻研,以后定然不会仅仅局限于汉城国棉一厂,她的路怕是他都够不到的宽广。
眼下,沈爱立见陆厂长这样说,也没有推辞,从善如流地喊了一声:“陆叔!”
陆有桥点点头,“这样才好,你是准备今天下午走,还是明天上午走?”
“今天下午,回头您这边喷水室进入试用阶段的时候,您再寄函和我们陈主任说声,让孙有良来帮忙调试一下,要是有什么问题,我再过来。”
“行,我让程潜送你去车站,路上多注意安全,回头有空也来你陆叔这儿玩。”
“好,谢谢陆叔!”等出了陆有桥的办公室,沈爱立微微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过多扯认亲的事,要是和陆白霜成了姐妹,她想想都觉得荒谬。
却不知道,这一声“陆叔”,往后喊了好些年。
不知怎么地,今天陆有桥提认亲的事,沈爱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