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扣斯倒是想听听米诺斯王能说出什么足够全面的话语,可是他嘴里除了翻来覆去的“米诺陶厄斯是魔兽”、“魔兽会为国家带来危害”、“米诺陶厄斯的存在损坏了我的名誉”之外,好像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了。
这几句话是像车轱辘一样翻来覆去地讲啊!米诺斯王也不嫌弃自己的口干。
“荒唐!先不说他的名字是阿斯忒里俄斯,而不是什么‘米诺斯王之牛’这类愚蠢的名字——你说阿斯忒里俄斯是魔兽,有谁讲过他是魔兽吗?”
林扣斯依稀找回自己在大学辩论赛时咬文嚼字寻找敌方话语缺漏的记忆,眉毛舒展开,自信地说:
“你说他是魔兽,那他就是魔兽了?你似乎以自己的意志为优先,按照你这种唯心的想法,是不是你在这里说伊达斯是我的父亲,他就真的是我的父亲了?阿斯忒里俄斯只是长着牛角而已,而在这世间,区区一个长着牛角的孩子,难不成还能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恶事?不提别的,我和伊达斯旅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人头马身的大贤者喀戎,按你的说法,难不成喀戎是魔兽不成?!”
“再说,虽然这是来自海神的惩罚,但是仁慈的海神是绝对不会将一个人陷于真正的困境中里的——阿斯忒里俄斯虽说长着牛角,可是却也同样得到了神牛的力量,这样小的年纪就可以搬起巨大的石头,由于神牛的缘故,飞禽走兽也愿意和阿斯忒里俄斯亲近。这既是惩罚,也是来自仁慈海神的恩赐!就凭这一副神力,阿斯忒里俄斯在未来就足够成为一个英雄。”
林扣斯终于说出了自己早就憋不住的旷古名句。
“况且,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米诺斯王的话术显然不能与一个精通辩论术的现代人相比较,不如说他本来就不善于做这种活动。
——如果阿尔忒弥斯和俄里翁,不,就算只有阿尔忒弥斯不站在他们身旁,他也一定会大手一挥,将这几个孩子一同拉往迷宫囚禁起来。
但是现在这种简单粗暴且有效的方法并不能被运用,米诺斯王就只能憋屈地听着这些话了。
他准备转移话题。
“你们一行人或许还没感受到饥困带来的烦扰,但是孩子们在这时候却一定想要好好坐下来歇息,这样,我为你们摆一桌宴席,让美味的葡萄酒滋润贵客的身体,再让可口的馅饼填饱饥肠辘辘的肚皮,如果感到疲倦,还有上好的房间正在等候客人入住!”
几人倒是没有拒绝,这种时候当然不必在乎阿尔忒弥斯,但是三个孩子和大块头的俄里翁是真的饿了,于是点头,米诺斯王拍拍手,不一会儿,美味的饭食就被端上前。
米诺斯王被伶牙俐齿的林扣斯搅得心烦意乱,但是却既不能凭借权力压倒,也寻不到合适的反驳的话说服他们,只能自己郁闷地该招待招待,该讨好讨好。
可他看着大快朵颐的几人又实在心有不甘,于是心生一计,趁着他们享受着没事,偷偷叫来服侍的仆人,在他耳边吩咐了什么。
林扣斯虽然眼力惊人,但却并没有同样出色的听觉,他当然看到了米诺斯王对着仆人说了些什么,却没有什么制止他的方法。
就算现在叫住他,米诺斯王也可以说准备葡萄酒这样的话搪塞过去。
但是,当葡萄酒真被端上来的时候,林扣斯握住自己兄弟的手,直接将葡萄酒打翻在地上。
“林扣斯,你待如何?”
米诺斯王假装生气地发问,伊达斯倒是从不怀疑自己的兄弟,但是俄里翁和阿斯忒里俄斯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伊达斯也不明白啦,他只是无条件信任自己的兄弟而已。
“我倒要问你,高高在上的米诺斯王——我以为无论如何,你总不会对孩子做一些卑鄙下流的肮脏事,可我现在却不得不对你改变印象了……您在这碗原本澄澈紫红的葡萄酒里,到底加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