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里已经摆好了酒菜,听到通传时,易恒正背对着门口跟顾练交代着什么,闻声便没再说了,以为他过一会才来,谁知不过几秒的功夫,杜元同已出现在了门口,脸上挂着他一贯的玩味笑意,目光虚虚实实的试探,“摄政王,叨扰了。”
易恒目光觑了觑,笑着与他寒暄,“太子殿下,这边坐。”
杜元同拱拱手谢了座,在酒桌前坐下,侍从送了几坛半斤装的酒来,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菜道:“王爷这么客气,这不会是鸿门宴吧?”
易恒笑着道:“本王不是项羽,殿下也不是刘邦,不过是殿下下午打的那头鹿,他们烤好了看着肉质鲜嫩,一时酒意上来,独饮未免无趣些,就让他们去请殿下来一同共享美酒佳肴,另外……还有一宗事我还想与殿下说说。”
杜元同哦了一声,没料到他会主动与自己说正经事,“什么事?”
“坐下慢慢说。”
皇帝的营帐此刻已经安静了下来,晴霜提着食盒多外头进来,“皇上,奴婢去给您做了点吃的,您一路上没吃什么热乎的,我让他们熬了些粥,配上这溪水里现捉的新鲜河虾河蟹,味道鲜美的很。”
她一面说,一面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刚才我看那里有新鲜的鹿肉,闻着味道挺好,就拿了一些过来,不过那东西晚上不好刻化,嬷嬷交代不能给您乱吃东西,皇上吃一点偿偿鲜就是,也算是偿着野味了。”
皇上坐在一只太师椅上,一旁的地上放着两个香炉,里头熏着
艾草、菖蒲,紫苏驱蚊,如方正拿着薄荷凉膏给他涂抹,明黄衣袍下露出来的地方全是密密麻麻的红印子。
晴霜看了呦了一声道:“怎么弄成这样?”
如方道:“这山里的蚊子忒多,皇上细皮嫩肉,可不叫它们吃了个滚圆吗?”
说话的强调恨不得立时拿刀出去剁碎了咬过皇上的蚊子,睛霜皱眉道:“这可了不得,还是叫太医来瞧瞧吧。”
如方抬头朝皇上脸上看,皇上这会皱着眉,两手握着小小的拳头,身上奇痒难忍,一直咬牙忍着,可听他们说要请太医,立即道:“不必,朕没事。”
如方道:“可是您龙体损伤,回头太后娘娘若问起来,小的们担待不起。”
皇上冷脸道:“朕说没事就没事。”
见他发了火,如方也不敢再多嘴,睛霜不知皇上火气从哪上来,一时也不敢上前劝阻,营帐里一时间静了来,如方上了好药站起身,替皇上放下袖子跟裤腿,皇上抬头朝帐外看了一眼道:“那边怎么那么热闹?”
如方道:“摄政王跟庶太子正在饮酒,听说还请了舞姬进去坐陪,兴许在聊什么要事,奴才刚才去的时候,外头只有干爹一人守着。”
皇上哦了一声便不再问了。
睛霜道:“天色不早了,皇上用过晚饭就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进山打猎呢。”
皇上沉吟一声也就不再问了,跟着她一道过去用饭,一时用过饭躺在床上,仍能听见那边花天酒地的笑声。
皇上听了一会,也就闭上眸睡了。
外头冷
月清晖,已是后半夜的光景。
那边烤肉的架子上早已空了,只剩下一只空骨头架子闲置在那里,空地上除了值夜的侍卫,大都进帐睡觉了,整个营地看起来十分安静,远处不时传来几声野兽的叫声。
另一边的大帐内,易恒与庶太子洒过三巡,都有些酒意上头,易恒抚了抚额,有阵了没喝酒,他也有些醉了,坐在一旁的舞姬上前道:“王爷醉了,让婢妾替您揉一揉吧?”
易恒微侧了身子,冷声道:“不必,你下去。”
这些舞姬是杜元同带来的,易恒知道他带了不少随从,只是没过问,刚才他要助兴也都由着他,只是他是不好这些的,所以这位美人儿在这儿坐了一整晚,除了斟酒布菜,连摄政王的根汗毛都没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