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个老妈子一涌而上冲上去捉人,谁知那傅家那千金小姐竟像泼猴一般,上窜下跳,一点都不惧怕,当着继母的面诨乱着。
大殿里倾刻间被闹得人仰马翻,说酸话的官太太们被眼前的阵仗吓得噤了声,小七如一匹脱僵野马般,掀翻能掀翻的一切,供桌上祭品被撒了一地,有被苹果砸了头的,也有被飞到怀里的生猪头吓得花容失色的。
一个老妈子眼疾手快,赶在小七在冲出门的前一刻奋力一扑,以为终能捉住她,谁知又被她跨下一钻,逃了,临走还对她作了个鬼脸。
“这刺头……”老妈子嗔怪骂了一句,肥胖的身子被掀翻在地,倒下的时候双手伸张着四处抓摸,那祭台上的红布被她一扯,整个台面上的东西轰然倒下,香灰落在香油里头,倾刻间点燃了大火。
“走水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大家四处逃窜。
佟裳也被张婆婆拉着退后,站到安全的地方。
傅夫人看着殿里的大火,捂着胸口沉吟一句,眼皮一翻,就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
“先抬到外头去……你们几个,今天非把那孽障给我捉了不可。”
跟在傅夫人跟前的管事娘子还算镇定,吩咐人把傅夫人抬出去。
顾练也赶了过来,“嬷嬷,这里头不安全,还是先挪到外头吧。”
佟裳带着人出去,站在人堆里,忧心忡忡地看着这场大火。
庙里的僧人赶过来扑火,随行的各家小厮们也跟着来扑救,京城里防火是要紧,这城皇庙也不例外,每逢庙里有集会,水龙车都是一早就备好了,推过来不费功夫,院子里现有几个大缸,都蓄满了水,架上水龙车后,小和尚没敢耽搁,提着水桶就要往油缸里浇。
佟裳见状大喊道:“不可,快住手,油缸里不能浇水,去拿几床被子来,沾湿了水盖上去。”见众人都愣着,她又喊了一句“快去。”
那小和尚显然不信她,只是今日来的香客都是有来头的,又不敢得罪,狐疑看着她道:“我们一向都是这么灭火的,夫人放心,无碍的。”
他笑着答应一句,显然把佟裳当成了那种胡闹的妇人,扬扬手就要叫身后的人继续,佟裳情急之下,冲上前拦到前面道:“不行,油缸里浇水,这火就扑不灭了,佛主的金身也就保不住了。”
佟裳这样大出风头之
后,人群中便又议论起来,纷纷猜测起她的身份来,见她穿得仆素,难免就有了几分鄙薄的意思,“今儿真是开了眼,爷们家的事,女人家倒也来抛头露面起来,先是小姐打翻了佛堂,这会又有人来说疯话……”
“这人是谁,会不会也是傅家的?”
平儿担心佟裳受伤,上前道:“嬷嬷别管了,反正他们自己能灭火,咱们办完了事就快撤吧。”
佟裳没有动,今儿来上香的人这么多,万一着起来,难免有死伤,她不能放任不管。
“我们知道您是好心,可救火的事我们在行,您还是退下吧,省得一会伤了您。”小和尚没坏意,只是嫌她多事,想尽快把她弄走好救火,一念起便作势要去拉人,胳膊还没沾上身,就被人一把扭住了。
顾练还算客气,没给他扭断了筋骨,脸上亦笑得十分和气,“这位僧人,油里浇水是什么样我没见过,可保险起见,听听也无防,都是为了庙里好。”
顾练穿着素服,看不出来头,只是眉宇间官威十足,小和尚被吓得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松了手站到一旁。
众人正僵持着,清修从后院过来,一眼就认出佟裳
来,问明了来由,连声吩咐人照做,又道:“这位嬷嬷说得不错,我听住持说过,确实是不能用水扑火,快去拿棉被来。”
刚才还在说佟裳坏话的那群女人纷纷侧目过来,脸上多了几分狐疑,犹其是跟在佟裳身边的那几个长随,虽长随的模样,可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