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让她嫁到掌印府，多好的机会，我那么多孙女，偏偏挑中了她，如今她飞黄腾达了，立刻就要来大义灭亲，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我早说了把她送到庄子上你就是不听，如今可好了，我们家就要被她给毁了。”
佟老夫人指天骂地，弄得一屋子人没一个敢哼声的，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不大的质疑，“娘，佟元弟弟真的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吗？我记得昨天
是大哥哥叫厨房做莲子羹，怎么上来了却给了元弟弟，元弟弟吃了羹后就说不舒服要回屋睡了……”
说话的是西府的佟子安，他扑闪着大人眼睛，一副天真的样子。
二夫人咬牙恨了一声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没看见祖母正烦着呢吗？”
佟子安道：“我没瞎说，母亲，我亲眼看见的，子谦哥哥要的莲子羹被人端给了元弟弟。”
“闭嘴，你知道什么，回家去，子昂子乔，带着弟弟回去。”
“是。”
三兄弟退下后，屋子里的大人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了。
二夫人看到老夫人铁青的脸色，心中快意无比，她这些年伏低作小，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做继承人吗，佟元主动让位，佟裳也不计较了，好不容易就要到手了，突然杀出了个程咬金，老夫人耳根子软，听了佟佳惠几句好话就改了主意，哼，既然他们忘恩负义，那就别怪她无情了，她的孩子做不了继承人，大家都别想。
她回到佟世鴻身边，“小孩子不懂事瞎说的……”
她试图缓和下气氛。
余氏冷着脸道：“是不是瞎说，东厂的人自会查明，要我说，也怪不得佟裳会这样，元儿出事了以后，我就说要尽早通知她，你们偏不听，还要连夜把人埋了，幸而没埋，要不然这会怎么办呢？”
大家被问得面面相觑，都有些抬不起头。
余氏叹息道：“我虽进门晚，可也知道些他们姐
弟跟佟子谦兄妹间的过节，你们要把佟子谦接回来我没意见，可要把他扶为继承人，未免有些太牵强了些，他的母亲是侧室，立他为继承人，于理不合，若不是有人给了他这样的许诺，他也不会有这样大的野心，作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可怜元儿才七岁，就遭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她拿了帕子掖了掖眼泪，接着道：“按理，这些话不该我来说，我是续弦，我实在是看元儿可怜，姐姐死的早，佟裳出门前把佟元交到我手上，我却没有看顾好，我没脸见佟裳，更没脸下去见姐姐……”
她说得情真意切，引得佟世霈也不免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发妻跟儿子，干涸的眼角，总算挤出了一点眼泪，“是我治家无方。”
“行了……”佟老夫人喝斥道：“你们话里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合着这事全怪我，行，我这就到前面自首去，元儿的死全怪我，都是我这个老婆子一手造成的，我是凶手……”
她挣扎着要起来，被几个媳妇按住，佟世霈扑通一声给她跪下道：“妈，您就别让儿子为难了。”
佟世鸿一直置身世外，见他跪下，也忙跟着跪下。
佟老夫人看着这两个儿子，总算心软了下来。
管家小跑着进来道：“老夫人，老爷，易大人那边催请呢。”
佟世霈抬头看着自己的亲娘，“母亲……”
“你别说了，一会到了堂上，我知道该怎么说，去取我的披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