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恩贞在垂花门下站定,不远处的丹墀上,易恒正在跟身边的长随交代着什么话,尽管身上穿着常服也掩盖不了周身的贵气,他拥有着极风流的外貌,论才情跟能力,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只是……略有不足。
她入东穆原是要替新帝充后宫的,只是夜重年却将她赐给了这位宦臣,虽富贵滔天,终究不能算是个真男人。
她心里略微有些遗憾,想到夜重年跟她说过的话,她唤了一声银珠。
银珠上前两步,“小姐,您有何吩咐?”
郑恩贞看着远处的人道:“你觉得他像是内侍吗?”
银珠有些脸红,“这……奴婢又没见过,怎么能知道呢?不过大人身上一点阉人的坏根都没有,比一些正常男人还要有风度,跨在马上的雄姿更是一等一的风流。”
郑恩贞闻言敛了眸中的风华,略有些暗淡,“都说这位权臣不近女色,可是你看他对佟裳,哪像是不近女色的样子,难怪夜重年会怀疑他,听说上一个皇后跟他还有过私情……”
顿了顿,回头交代她道:“你要仔细留心些,最好跟那边院里的下人打好关系,套出他们的话,看大人晚上跟佟裳行不行周公之礼
?”
银珠听得脸红,“阉人怎么做那事呢。”
“若他不是阉人呢?”
银珠啊了一声,这一惊非同小可,郑恩贞连忙去捂她的嘴,幸好周围风声渐渐大了,盖过了两人的说话声,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佟裳回到院里,脱了外袍交给下人,张婆婆上来替她更衣,“小姐怎么去了这半天?”
“别提了。”佟裳摆摆手不想提,阿绿捧着那帕子过来,有些为难地道:“小姐,这个东西怎么办?不如烧了吧,省得大人看了糟心。”
佟裳本来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一想到刚才易恒生气的表情,顿时有些堵气,“别烧,洗了收好它。”
她转身到镜前坐下,让张婆婆替她摘掉头上过重的钗环,佟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思绪忍不住回到刚才那一幕。
易恒一共得了三天假儿,而后续歇了五天,到第六天时宫里来了旨意,无论如何要他回去当差。
事发突然,拖家带口有点慢,便自己先带着长随打马回去,由白奉天带人护送佟裳跟郑氏回京。
白奉天有阵子没见佟裳,见了面自是笑脸相迎,“夫人近来气色不错,想来是山里风水养人的缘故。”
“白公公有阵子不出
宫了,今天送旨您亲自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白奉天含笑道:“确实有件要紧事,要不然奴才也不敢打扰大人跟夫人游山玩水。”
“哦?宫里出了什么事?”
“长公主从古蜀国送来加急,老国君架崩了,如今古蜀国群龙无首,几个亲王为争王位大开杀戮,长公主封书回国,想要皇上接她回鸾。”
佟裳有些惊讶,夜明玑嫁过去才几个月,这老国君就一命呜呼了,听说那边民风开放,到现在还保留了新国君续娶王后的恶习,长公主从小受孔孟之教,是断不能接受这种事的,想来她在那边也很艰难。
可如今的东穆又跟从前不同了,接她回鸾谈何容易?
“册后的日子也拟定了,万岁爷对此很重视,让大家加紧着办,这些事离了大人不行,实在不是忙里偷闲的时候。”白奉天陪着笑脸,一直在解释。
“确实。”佟裳笑了笑表示理解,又道:“等皇后入住坤宁宫,几个老太妃也该搬到寿康宫了,颐太妃的顼亲王既封了亲王那就断没有再住在宫里的道理,也该挪出来了。”
“谁说不是呢,只是亲王还小,万岁爷开恩,让再养两年。”
再养两年,实
际上就是软禁在宫中了,皇帝一直不放心这个还在吃奶的亲王,怕他长大了知道自己父皇的旧事,提刀对准他这个皇太叔,再小的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