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吐了个一干二净,人亦失了活气,似霜打了一般倚在廊下哼哼唧唧。其实他从昨夜开始原本就没怎么吃,那米饭……小小的长长的,白白胖胖……就很像蛆虫!
傅令仪这么一说,他鼻尖甚至能闻到一股诡异的肉香味,“呕——”过几天离开了普慈寺,他估计也还是吃不下饭。
傅令仪牵牵唇,轻啧一声,所以说被人欺负和欺负人,大家都会选择欺负人,憋屈感都消减了呢。
萧钺哭笑不得,又问:“傅娘子可查出死因?”
“尸体体表除了切口外所有伤痕符合野兽啃食的齿痕。”
傅令仪把颅骨朝他倾斜,“殿下可以看到他的颅骨和昨夜那具女尸不同。因为野兽的啃食,其脑组织几乎已经没有了,缺口周围黏附着被撕裂的硬脑膜碎片,但没有凝血块,无法确定是否颅脑损伤致死。内部脏器也完全缺失……”
萧钺眸色沉凝地听完,正要说话,就被傅令仪打断。
“我有一个猜测,但由于脏器缺失,无法佐证,仅仅是个猜测。”
萧钺朝她看来,“说说看。”
“死者眼睑有出血点,口、鼻腔都可以看到有少量血性泡沫状液体干涸后的痕迹。”傅令仪取出一柄匕首,像这种已经被凶手切割成这样的碎尸应该就不会顾忌“身体发肤不可损毁”的风俗了吧?
她小心地切开尚算完整的颈部,“气管内有血性液体。”又拿了薄绢缠绕在竹箸上小心擦拭,见气管黏膜充血。
“目前检验到这些情况都符合心疾猝死的特征。”傅令仪抬起头,看向萧钺,“但是由于缺少脏器,我无法确定。”
“心疾猝死?是被吓死的意思吗?这人年纪轻轻就被吓死了?”项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心疾猝死不一定是吓死,只要情绪过于紧张激动都有可能。”傅令仪摇摇头,“不过这个人,他可能属于……俗称马上风的情况。”
“马……马上风?”众人再次震惊。绣衣使们当然知道这种死法,一般多发生在秦楼楚馆。
这种死法,再结合那匣子工具,项策认为死者肯定就是庾四郎没错,像这样花样繁多的人也没那么多。
“死者虽然被割去了体征,但仍可见其大腿侧白色残留。”傅令仪回到尸体下腹部的位置,翻开其盆骨,虽然体征缺失,但前列腺还在,“膀胱空虚。”
“可这么说的话,死者属于意外死亡,依律报官便是。又何必分尸抛弃呢?”
“而且他还被割去了……会不会是恨他的人见他意外死了分尸泄愤呢?”
傅令仪垂眸,“尸体上的每一刀都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泄愤动作,我倾向于认为嫌犯的目的仅是为了掩藏尸体。”
“除却部分野兽叼食移尸的这种情况,根据绣衣使找到尸体的各地点绘制地图,我们大致可以发现,嫌犯是从距离普慈寺后山山门一两里外开始往深山抛尸。发现断手的地点本身少有人烟,如果不是昨夜暴雨,我傅氏一行不会选择强行穿越紫竹林,更不会偶然发现尸体。这些分布于山中的碎尸很快就会被野兽蚕食殆尽。”
“割去还不是泄愤嘛?”
傅令仪摇摇头,“割去的动作和其他刀没有区别,都熟练干脆,没有特别的情感倾向。如果真的是泄恨,这个部位应该还有其他刀口或是踢打痕迹才对。”
姚昭一想也对,若是报复,人都死在那儿,不会动也不会反抗,绝不会只踢一脚或是只砍一刀。
“如果是这样,嫌犯割去它干什么?难道它是被单独抛尸的,而我们没有找到?”
傅令仪摇头,而后唇角微抿道:“这世间大家各有癖好,有些人喜欢手,有些人青睐脚……就有人喜欢……尸体。”也就是所谓的“冰恋”。
众人听闻此言只觉得恶心惊骇。
然而傅令仪还没说完,她将尸体收拾好,再拿出颅骨,一边开始剃去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