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满脑子的的犯罪动机都在叫嚣着:埋了他,就现在。
沈筵带她去了东城区南锣鼓巷附近的一家小店,叫The Georg,开在单独的庭院里,很有氛围感,价格自然也不便宜,但菜都挺一般,苏阑最中意的是那道甜品——纽约芝士蛋糕。
那两年里,沈筵几乎领着她尝遍了北京的高端系餐厅,以致她从Cambridge毕业,回国后不管吃什么都无可避免地想起他来。
沈筵才刚下了飞机就直奔苏阑学校,又在车上胡天胡地那么久,到棠园的时候已经很累了,洗完澡就搂着他的小姑娘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黑甜,待他醒来时,天色已暗沉下来。
沈筵换了身偏休闲的衣服下楼,苏阑穿着乳白色的丝质睡裙在中岛台忙活,挂脖露背的款式,透明鱼线吊带上缀着珍珠,头发随意绾在脑后,露出大片雪白光洁的后背。
她正当龄,小女孩的肌肤如斛珠一般,无须粉质,在昏暗中亦隐隐流动光华。
客厅和庭院连接的玻璃门大开着,院子里的海棠树被夜风鼓噪,朝室内劈头盖脸地吹来许多花瓣。
巨幕电视里播着财经新闻,苏阑支了个iPad在手边看土吊鸡汤的炖法,不时往汤锅里加进一两样刚切好的配料,食材的香气溢满整间屋子。
沈筵站在红木楼梯的转角处,双手插兜看着这一幕,他的心突然间重重跳了一下。
算起来那是第一次,动了要娶她的心思。
只不过感性的念头转瞬即逝,他受了沈家三十余年利锁名缰的养育,连中枢神经末梢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他可以养着她,也可以由着性子声色纵情,但是结婚不行。
沈筵毫无征兆地叹了口气。
是为苏阑,也为自己。
他其实很少有这种对人生感到无力的时刻,但那一天却是真正的,打心底里莫名地有些厌烦自己姓沈这件事。
这个姓氏扶他青云直上,让他足够站在山巅,俯视人世间的蝇营狗苟。
可在这个时刻,沈筵却有一种预感,总有那么一天,他会因姓沈这事儿,坠入毗娑地狱。
而这间牢笼,是由苏阑一手打造,她密密麻麻织着网,他冲不出去。
沈筵缓缓走到她身后,双手从苏阑腰间滑过去,下巴磕在她的右肩上。
他猛闻了好几大口她身上的甜香,才冲淡了些方才百转千回的思绪,“我们阑阑还这么贤惠呢?”
苏阑知道自己什么水准,“你还是先尝了再夸不迟。”
沈筵笑说:“哟,今儿月亮打北边出来了,你还能有不自信的时候。”
“哪儿啊?”苏阑直言不讳,“你话说的那么满,我怕你啪啪打脸。”
沈筵:“......真多谢你为我着想了。”
“一张床上睡的,你客气什么呀?”
“.........”
苏阑将面下水煮软了盛在碗里,再淋上刚煨好的鸡汤,铺上火腿、鲜笋、虾仁这些,卖相看着倒挺是那么回事儿的。
她端到沈筵面前,“你尝尝,味道可能不是很好,厨艺上我造诣一般。”
沈筵挑起一筷子吃了,这滋味儿,还真找不到好词形容。
苏阑守在身边,满含期待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沈筵艰难地往里咽了下去,“你这造诣确实一般了点儿。”
靠,她就知道!
苏阑还有点不死心,她伸手抢过沈筵的筷子,自己夹起来尝了尝,然后一脸抱歉地看他,“不好意思,盐放多了。”
沈筵摸了摸她的脸,笑道:“已经很好了,至少,心意尽到了。”
苏阑不免沮丧,“那我们的晚饭?”
“去黄金屋吃吧,之舟都打好几个电话了,有从神户空运来的和牛。”
她点头,“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