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阑在他无往不利的势头里寻了个短暂的间隙,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被他的情.热渲染得水光横涟。
她软声软调地说:“我什么都不懂,你要让着我点。”
沈筵额角的黑发被薄汗沁得微湿,已十分难捱的他闻言低喘着轻声道:“我到什么时候都让着你。”
他的声音永远不紧不慢,即便在此时此刻,也依然显得温和又从容。
这场声势浩大的暴雨终于在午夜时分挥落在天地间。
雨点噼里啪啦打着院内芭蕉,带着水汽的疾风从半掩的窗户里卷进来,泼天泼地激起了一地的水花。
沈筵被雨声惊醒。
几乎下意识地,就低头去看怀中的女孩,她只是秀眉微蹙了一下,翻个身又睡了。
她一向身子虚弱,今夜,大约是累得很了。
他披了件睡袍起身,把卧室里的四扇窗户都关牢了,顺手将窗帘也拉上。
雨声就这样被隔绝在门外,留出一室静谧,沈筵又点燃了一块奇楠香,丢进香炉鼎中。
奇楠有镇静安神之效,在许多个情致失调乃至失眠多梦的夜晚,缓解过他烦躁的情绪。
不知道苏阑睡得如何了,但应该不会太好,点上它总归是没坏处的。
沈筵轻掩上房门。
他走到二楼窗台上点了支烟,骤雨久久不歇,将枝头粉瓣海棠冲刷在地,碾作泥尘委地。
他凭栏独立许久,直到凉意侵身而来,才慢慢走回卧室。
苏阑正睡得昏沉黑甜,他轻手轻脚地掀开软被躺了进去,在她唇边印下一个吻。
隔天清晨。
沈筵凭借着生物钟勉强醒来。
他是一个自律到近乎严苛的人,从前在地方上任职时就养成了早上八点起床的习惯,九点一定会准时出现在办公室。
他看了眼时间。
八点十五分。
昨晚到底荒唐了些。
沈筵瞧了瞧身侧的姑娘,眉目栩栩,娇嫩白皙,好情志的想起两句诗来。
兰房昼永垂珠幕,宝靥香凝透玉肌。
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记不起来了。
总之不在中学生必背的课目上。
他捏了捏额角,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再出来时已重新换了身得体西服,只是领口的扣子散着,又拿起床头柜上的腕表重新戴上。
郑秘书的电话打了进来,“沈总,车在楼下等您。”
“好。”
沈筵临走前给苏阑掖了掖被角,小姑娘不大会睡觉,一晚上拳打脚踢的尽掀被子了。
他不知给她盖了多少次。
苏阑这一觉睡得极长,昨夜那场承欢好像把她全身上下的力气都抽干了一样,她醒来时已快到中午。
这是一个过分悱恻的初次。
漫长到她睡了这么久也像没有睡饱一样,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四肢酸痛的不像话,苏阑委顿在软被里,此刻连翻身下床对她来说都是件大难事。
记忆也是片段式的断断续续。
她恍惚记得那个时候,他仿佛说了句我爱你。
分明是最为打动人心的话,可不知怎么苏阑的第一反应竟是,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
苏阑勉力挪到床沿摸到了她的手机。
已经过了十一点,不能再睡了,得抓紧时间洗漱。
下午还要去沈家给瑾之上课,今天她期末考试出成绩,她得分析一下学生的失分点。
她从床上侧翻下来。
那双腿显然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苏阑慢吞吞移到浴室里洗了个澡,她隐约知道昨晚荒淫,但照镜子时还是被吓了一跳,浑身上下遍布着红紫瘢痕,像一朵朵今晨开败了的花。
她把毛巾往洗手台上一丢。
转身出了浴室。
昨晚穿来的睡裙已被撕得不成样子,铁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