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赛姜当仁不让。
只有她当帮主,才能让赛燃一辈子的心血——千水帮发扬光大。也只有她当帮主,才能查出想要杀害赛燃和姜婉的除了阚正泽还有什么人。
她要将这些凶手一个不漏地找出来,碎尸万段。
赛姜闭了闭眼,问道:“他们反对我做帮主的理由是什么?”
萧岁舔了舔嘴唇,也是一脸苦笑,答道:“你是个女人。”
赛姜挑了眉,忍不住骂了脏话:“这是什么狗屁理由?”
萧岁老气横秋地摇了摇头,“他们找不出其他能够反对你的理由,就只能咬住这一处不放了。男人嘛,特别是窝囊的男人,从来这德行——赢了便说自己天纵奇才,输了就搬出女人说事。”
她拿起药碗吹了吹扶赛姜起来喝药,“你先把伤养好,我看他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出谁来替代你。就这么耗着,总有办法让那些老家伙闭嘴。”
“那帮里的事就先麻烦你帮我盯着,我得想想对策。”
“麻烦什么麻烦,你跟我客气什么。”
药太苦,从舌尖苦到喉咙,下意识抬起眼在桌上寻找腌梅子。萧岁默契地拿起一枚塞她嘴里。
甜得发腻。
这不是姐姐腌的青梅。
赛姜垂下眼眸,腻人的甜味和汤药的清苦在她口中争执不休,一股恶心感泛上咽喉,她伸头一歪,又把方才喝下的药全部吐了出来。
萧岁手忙脚乱地替她擦拭,一边自责道:“你看我,忘了你滴米未进,怎么能空腹喝药呢。”
赛姜呛咳地头脸通红,断断续续地对萧岁道:“这是哪家蜜饯铺子,你去给老板点钱,让他趁早关门大吉!”
萧岁:“……”
“阿布呢?”赛姜缓过劲来,问道。
“大小姐!”房门被大力撞开,一个人影以滑跪的姿势咻得窜进来。
听闻赛姜醒了的阿布早就候在门外,一来担心赛姜,二来守在门口防止有心之人偷听。
他迟迟不闻赛姜召唤,火急火燎地心急,乍一听赛姜唤他,一脑袋便撞进来了。
阿布跪在榻边便开始抹眼泪,“大小姐,你可急死我了。”
赛姜看不惯他那哭哭啼啼的样子,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照例给了他一脑袋。
阿布“哎哟”一声,捂着脑袋咧嘴笑了起来,“就是这个劲儿!好久没挨了,还真不习惯。”
赛姜被他逗笑了,又在他脑门儿上弹了一下,“长进了啊,跑得挺快,当时那情况都能全身而退!”
“大小姐教的好!”
“马屁精!”萧岁咬牙骂了一句。
“还有萧大哥,将阿布我藏得好!”第二份马屁随之奉上,萧岁斜着眼睛不情不愿地接了。
萧岁明面上一直跟着阚正泽做事。
她勤勉肯干,阚叔赏识她却不信任她,总觉得她身上有诸多看不透的东西,因此杀害帮主篡位一事从头到尾都演足了戏特意瞒着她。
事发后,阿布始终都不能完全甩掉追兵,想到大小姐与萧岁一直交好,暗地里时常同宿一屋,是他心里钦定的姐夫人选,于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往萧岁家里赶。
萧岁问都没问他事情始末,立刻将他藏了。
追杀阿布的都是阚正泽的手下,闯入萧岁家里,就见睡眼惺忪的萧岁脸色铁青,看起来十分生气。
他们不敢惹她,也觉得阚副帮主颇为看中的萧岁没有理由会藏匿阿布,于是只能掉转脚步去别处寻人了。
再然后,就是一个满身脏污的书生敲响了院门,喘着气匆匆交代了一番后,从衣服里掏出一团血衣双手捧着用一种看上去像献宝一样的怪异姿势,朝出城方向飞奔而去。
阿布话匣子开了,谁都拦不住,眉飞色舞地同萧岁絮叨起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从麻袋开始,事无巨细地介绍起了身手奇差,说话抖抖索索的书呆子叶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