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还有力气打人,说明还死不了。
叶琮倍感欣慰,于是跑得更加带劲儿。他边跑边琢磨,待此次危机解除,除去单日去武馆练拳之外,每日还应早起提着两桶水跑上个几里地。
这样既解了陈夫子用水之荒,还能锻炼体魄,不至于背着个人才跑那么些路便气喘如牛,脚酸腿软。
他背着赛姜摇摇晃晃跑过整整三条巷口,这才来到他口中的玉松书院。
一眼望过去,青瓦白墙,新刷的白净墙面上不仅没有门,甚至没有裂纹。
叶琮打量了一圈前后左右,确定没有人跟着,这才将赛姜放下。他搬开墙角的一堆杂物,后面露出一个黑乎乎的狗洞。
赛姜:“……”
叶琮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解释:“小时候,夫子很严厉,迟到就要打手心。我家离书院正门远,为了不挨打,就悄悄掏了这个洞。”
他将赛姜安顿好后,又重新钻入洞中,将那些为掩人耳目杂物重新堆放好,这才退出来直起身,扭了扭酸痛的脊背。
“这个库房不会有人来的,以前我被书院其他人欺负时就躲这里看书。”叶琮边说边熟门熟路地在黑暗中摸索,紧接着一根拇指粗的蜡烛头被点燃,朦胧又模糊的光亮将久无人至的空书库填满。
赛姜靠坐在地上,抬眼瞧他颀长的身影,皱了眉。
“我怎么觉得你比之前高?”她问。
甚至还比刚被抓到帮里那会儿壮。
她想起那时的书生站在船头,麻秆儿似的细胳膊细腿,裹在宽大的书生长袍里,好像风大些就能吹上天。
叶琮踮起脚,在铺满灰尘的旧书架里上翻翻找找,“兴许是因为最近胃口不错。而且祖母说,男儿可长至弱冠之年。”
弱冠之年,很多人到了那时孩子都满街跑了……还想长个子,书呆子痴人说梦。
赛姜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实在没力气纠正他满脑子的不知所谓。
叶琮翻找了一阵,无奈摇头,开始窸窸窣窣脱衣裳。
虽然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但赛姜都懒得看他。她知道这书生满脑子仁义道德,做不出什么丧尽天良的坏事。
外袍在地上滚了一遭,又被赛姜的献血浸红,已经不能用了。书生犹豫了一下,又抬手脱里衣,露出了光滑却带着青紫瘀伤的脊背。
赛姜不自然地别过眼。
他把衣袍撕成了一条一条,然后抓起其中一条就要往自己眼睛上蒙。
赛姜再次忍不住翻白眼:“你连伤口是什么样都没见过,就这么瞎着帮我止血,嫌我命长吗?装模作样给谁看!”
“哦。”叶琮低低应了声,悻悻扯下布条,“那小生就得罪了。”
在赛姜的主动配合下,叶琮剥去她肩上湿淋淋的衣裳,给她止血包扎。
昏暗的库房中,赛姜忍着剧痛一声不吭。等叶琮做完一切,二人皆是满头大汗。
赛姜歇了一会儿,对叶琮道:“这么一直躲下去不行,可否麻烦你帮我做件事。”
叶琮认真点头:“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还有……还有抢人财物”
赛姜骂道:“滚,真要你去杀人放火,你会吗?”
“那赛姑娘只管吩咐,哪怕上刀山下火海。”
赛姜被他几句话气的头疼,心中发毒誓待她有了力气,一定要把这书呆子锤在地上狠狠一顿抽。
趁着夜色,赛姜捂着伤口,躲开码头上喝酒划拳值夜的帮众,猫腰摸入新建好的仓房之中。
她顺着墙边连爬带跑来到当初叶琮教书育人的位置,从怀中掏出一截蜡烛头点燃放在地上,轻手轻脚走到一个堆了杂物的货架处。
她将架子上的东西小心翼翼地移到地上,伸手在后面的墙上一阵摸索。
几块石砖被抽了出来。她警觉地看了看周遭,从空洞里拿出几本册子。
对着烛光,她粗略数了一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