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行做事向来利落,次日,他去县城买化肥,顺便就把头发给剪了。
为了方便打理,他直接让老师傅给他剃了个板寸。
也幸亏他头型好,能把五官的优越之处体现出来,显得气质硬朗又干净。
他回来时,正好是大中午,队员们都坐在田埂边吃饭。
看到他开着拖拉机过来卸化肥,队里的年轻女孩子都忍不住频频抬头去看。
队员们也在啧啧称奇,都没想到老贺头这个阴沉沉的儿子,随便收拾一下,就这么扎眼了!
周河作为上一任拖拉机手,现在面子和里子都没了,像霜打的茄子,哪还有前些日子的洋洋自得。
旁边的乔玉兰倒是一如往常的体贴入微,小声安慰着:“风水轮流转,一时的低谷算不得什么,况且你的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好,老贺头的那个儿子……”
话还未说完,乔玉兰像是突然被谁掐住了脖子。
周河奇怪地看了过去,就见乔玉兰微张着嘴,震惊地看向不远处的贺景行。
乔玉兰下乡后第一次在路上碰到贺景行时,就觉得有几分眼熟,但之后一直没想起来。
直到刚刚,她看清了贺景行的正脸,尤其是那双凌厉的眉眼,她终于想起了,她上辈子曾见过这个人。
彼时,她受家庭所累,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还是托了乔珍珍这个堂妹的关系,才在周河的公司里做起了保洁。
同年,公司为了扩大规模,周河费尽周折地从港城请来了一位投资界的大佬,大家都称呼他为ezra。
为了迎接这位投资商,公司提前几个月就开始做准备,无论是茶水间还是办公室,到处都流传着他的小道消息。
据说,ezra是父母离世后,才带着患了自闭症的妹妹前往港城打拼。
他平日为人低调,四十岁还未成婚,在港城一直从事投资和贸易。他的投资风格强势果敢,产业涉及许多国家,只做大票,是业界的神话,直到近两年,才渐渐重返内陆市场。
ezra到达公司那天,在c市如日中天的周河也得在旁边陪着小心。
她因为好奇,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只记得他眸光寂冷,身材高大挺拔,通天的气派,相比较而言,同样四十岁的周河不免有些发福。
她会有如此深刻的印象,还是因为她当天工作差点出现纰漏,跑到楼上清理会客室时,恰好碰到了周河和ezra进来。
她不敢出声,迅速躲到了桌下。
周河见ezra今日似是兴致不大,为了快速拉近关系,想到ezra前往港城前,曾在南省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便主动提起自己在南省下面的一个红河生产队当过知青。
ezra敲击桌面的手指一顿,过了好几秒,才道:“那可真是一段糟糕的回忆。”
周河见他神情有异,立马觉出不妥,想把话题岔过去,可ezra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起身就走。
ezra离开会客室后,周河赶紧打电话吩咐下面的人,把之前在酒店安排的南省菜都撤掉。
可那天晚上,ezra到底是没去赴约,当天就回了港城,这笔投资自然也沦为泡影。
想到这里,乔玉兰心跳骤快,她没想到老贺头的儿子竟然就是后来的那位投资界大佬ezra!
周河见乔玉兰紧盯着贺景行不放,本来还以为她跟那些见风使舵的人不一样,没想到同样这么庸俗。
他脸上挂不住,愤愤离开。
乔玉兰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哪里还顾得上他?
况且她也不傻,周河这些日子的摇摆不定她都看在眼里,她平日这么捧着他,他还总偏向乔珍珍。
可贺景行不同,他成分不好,家里条件也差,有什么比她现在雪中送炭更得人心呢?
乔玉兰心中已有决定,为了将来的好日子,她要转移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