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况便要详细许多。谁人于何日上门拜访齐参将,待了多久,行贿是为了求他办何事,以及齐参将用这笔钱财做了什么,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如此可怕的探查能力……晏不归心中微惊了一瞬,为洛玠手底下的力量,又很快按捺了下来。
毕竟,洛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有怎样的手段,他早已经亲身体会过了。
而除开这些,更叫人出乎意料的,是有着一掷千金名声的齐参将看起来是用这笔钱修建了府邸,实际上全拿去慰问了亡故将士的亲眷。
事情做得隐秘而熟练,显然不是第一回。
晏不归心绪复杂了一瞬,忽然不知道这世间传闻背后到底有多少的水分,如齐参将,又如洛玠,甚至,连他自己也是……
可青年素来清醒而理智,这样无谓又多余的情绪,很快便被摒弃。
晏不归将此案诸多细节一一记下,随后将信笺仔细地夹回了奏折里,分毫不差地放回了原处。
确认无误后,晏不归抬步回到后殿。
朦胧的水雾里,英俊青年坐在池旁,他垂着眸,眉目桀骜而冷淡,薄唇轻抿着红,似乎在思量着什么,微微皱了下眉。
眼下其它都无碍,只是要将消息传出去,却不容易。
东宫在经过上一次采薇之事后,由十一和封临为主铁血整顿了一番,如今几乎是铁板一块,除非洛玠放他出了东宫,不然他全然没有与外人接触的机会,更别说传递消息。
但洛玠素来要他贴身伺候,即便是如今日……
晏不归不自觉地抿了下唇,带出一丝烦躁。
即便是如今日,他不知为何不要自己了,但东宫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他也不可能有机会离开。
然而,就在晏不归犯难之时,另一边千鲤池旁,却是岁月静好。
阳春三月,柳枝抽了新芽,午后日光正盛,伴随着微风,絮絮拂过人的面颊。
园子是新修的,虽叫作千鲤池,但有湖有亭,是上一回洛玠跑到行宫看雪落水后皇后特意让人仿着建的,生怕他哪一天又心血来潮。
这不,才修好没多久,便派上用场了。
封临执着鱼竿,那双常年隐在黑色披风下的手指修长有力,是不见天色的白,却不显得病态,只是太过锋利,分明是一派悠然垂钓之景,却无端让人觉得下一瞬他手中长竿便要如利刃刺破胸膛。
而比起他,一旁的洛玠就要随性许多。
他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一手拎着鱼竿,连饵都没挂就漫不经心地甩进了湖里。
一圈圈涟漪散开,游鱼不见了踪影。
洛玠眨了下眼,侧头看向封临,“啊,好像把你的鱼惊走了。”
他大约是故意的,面上藏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笑,但又悄悄掩住了,那张无辜苍白的面容如稚子般,纯真可欺,即便人人皆明了是顽劣,也不忍苛责。
何况是封临呢?
他抬起眼,黑色帽檐遮不住日光,落在那双森冷的眼眸上,平添了几丝暖意,“殿下看错了,是鱼自己跑了。”
洛玠一愣,眼睛又眨了下,“真的吗?”
“是的殿下。”封临微不可察地思索了一下,而后一字字道来,“您或许没有注意,臣方才手不稳,轻轻动了一下,所以鱼自己跑了。”
他讲得认真,嗓音低沉,分明是极其铁面无情的人,平日里见到再多哀嚎血腥也不会有半分心软动摇,这时候说起谎来哄人却又顺遂自然,好似确有其事一般。
洛玠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摇了摇头,有些自得的样子,“要不要和孤比一比?”
封临俯首应道,“但凭殿下吩咐。”
洛玠轻轻抖了抖鱼竿,瞧了眼西斜的日头,“时候也不早了,就比比谁先钓起第一条鱼吧。”
“好。”封临望着他,转眸看了一眼湖水,又回过来看了一眼他,难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