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母子俩则是一副“你疯了”的眼神在夜芒星身上扫来扫去。
金发碧眼的高大青年恭敬地站在黑发少爷的身后，像在场的其他仆人一样，眼神聚焦到地面，面上带着一抹标准的微笑，仿佛此刻身居话题中央的人物不是自己。
夜芒星早知道是这个结果，继续不紧不慢地说：“我知道，父亲，这对您来说有些匪夷所思。事实上，我也觉得惊讶。但——”
说到这里，他“面含羞涩”地回头看了自己的血仆一眼，朔月回给他温和的笑意。
夜芒星叭叭叭地补全自己的话：“但是朔月真的很不一样，他又温柔，又好看，最重要的是，他对我还很好。”
随着话音落下，尴尬又诡异的沉默覆盖在每个人头顶。
身旁站着服侍的仆人眼观鼻、口关心，恨不得让自己的气息消失在这个场合。
“我想，或许是由于这是芒星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人类的缘故，”继母沉默了一段时间后，突然抬起头，笑得格外温柔，“芒星要不要试试多收一些人类作为普通仆人？典礼上的那些人类可还留在家里还没安排出去呢。”
上钩了。
他那一心想除掉自己的母亲果然还没有放弃往自己身边安插眼线的想法。
夜芒星记得书中描述的贵族里不乏喜欢收美丽人类作为“爱宠”的。所谓“安排出去”是安排到哪里，可想而知了。
果不其然，父亲听到芙娜的话，神情更是不快了：“芙娜，你也胡闹！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在咱们家……”
“老爷，我只是想让多一些人来照顾芒星而已，您想到哪里去啦。”芙娜立即插嘴，表示自己别无其他想法，她是知道这老头的死板的，“况且芒星连在自己的成人礼上都能差点迟到，我实在是很担心他啊。”
夜恒这时以为自己误会了妻子，有些尴尬地拢了拢手掌。他又看着明明身为大儿子，却比二儿子还要瘦弱甚至矮上一个头的夜芒星，觉得这不无道理。
既然芒星说那人类特别，那就再来一些人类照顾他好了，他自然就会明白没什么区别的。
“既然如此，芒星，那你就去选择几名……”
“谢谢父亲，我全都要。”
“嗯，好，你待会……等等，你说什么？”夜恒猛地一转头，看向笑得乐呵呵的大儿子，瞪大了眼睛。
就连在心里暗暗想着计划通的芙娜都是笑容一僵，哈哈地打着圆场：“你在说什么呢，芒星。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这种话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她只是想让自己安排的那些眼线进到夜芒星身边而已，现在夜芒星这么一说，夜恒一气之下说不准全部都不允许了。
一无所知的夜银河阴阳怪气地说：“哥哥，你也太饥渴了。”
夜芒星却只是端正身体，将两只手叠放在桌边，正色道：“父亲，我并没有开玩笑。那些在我的成人礼上出现的候选的人类，我全都想让他们成为我的仆人。”
“你最好给出一个我能接受的答案。”夜恒看出了夜芒星此时的神情不似说谎，静静等候他的下文。
“我知道，你们并不相信我对朔月的感情。但我是真心实意地希望他能够开心一点。”说着，夜芒星温柔地回头看了一眼朔月。
“什么意思？”
夜芒星叹了一口气，问：“父亲，您觉得人类做血族的仆人，真的幸福吗？”
餐厅中，一时之间空气凝固住了。
无论是血族贵族，血族仆人，人类仆人，还是贵族的血仆，全部都被这句话定住了心神。
叮当——哗啦。
一声脆响从后方传来。
“对、对不起！”一名年轻的血族立刻跪在地上，刚刚她太过震惊，以至于手上端着的餐盘掉在了地上。
盘子碎裂开来蹦落一地，厨师精心烹饪的食物扭曲成令人作呕的几团，汁液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