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五人不再闲聊,驾马行在官道上,一路往城门口赶去。
平安县城门前排队入城的人并不多,城门守卫查验过身份文碟即会放行,倒是城门外三三两两聚着的难民格外惹眼。
宋安承牵着马排在入城队伍中,四下看看难民,将大概人数及难民情形一一记在心里。
他正探看着,便听旁边的彭春说道:“共三十余人,多为妇孺和孩子。”
彭春在军中时常做斥候,一双招子望得远,耳朵更是灵敏,探查敌情很有一手。此时见着难民,便顺势清点了人数报给宋校尉。
宋安承怕他们莽撞,嘱咐道:“你同杜景去打听消息,旁的不要多管,免得越俎代庖。”
彭春咧着嘴乐,“放心吧。”
宋安承斜眼瞥他,把彭春看得直心虚。
不多时便轮到他们五人入城,城门守卫见他们凶悍异常,身上还背着兵器,便将他们拦下要求搜身。
陈大疤一把搡开守卫,将手中的文碟举到他的眼前:“老子的文碟盖着官印,看不见吗!”
守卫的两个门将吓得直缩脖子,“你们是从何处来的?”
陈大疤气道:“我等随校尉大人返乡,你们却不由分说就要搜我们,是何道理?”
俩守卫紧挨着站在一处,看着这几位凶神恶煞似的人物,心想你们也不照照自己的德性,哪里像是好人。只是这话也只能憋在心里。
他们小心翼翼接下陈大疤手中的文碟,凑在一处仔仔细细地查看,又将五人的身份挨个盘查一遍,这才真信了他们。
“对不住,对不住各位大人。”
赵独龙“哧”地一声,宋安承说道:“两位乃是尽忠职守,莫要生事。”
五人背着行李牵马入城,后头两个守门将都松下口气。就连旁边等着进城的百姓,也不由得问小声议论他们。
这五人走在县城的街道上,那就更是扎眼了。
原本街边叫卖正欢的小贩,一见着他们都嗓门都弱下去,生怕招得这几位爷来光顾,吓跑了别的客人。
陈大疤大摇大摆走在前头,谁敢盯着他看,他便瞪过去,路上的行人全都绕着他们走。
陈大疤也是孤儿,与赵独龙的经历相似,从小混迹街市学来一身匪气。若非是从了军,兴许早就成了为祸一方的恶霸。
他与赵独龙是出了名的刺头兵,一个悍勇,一个狠辣,宋安承刚领兵时险些镇不住他们。
他们现在能甘愿听从宋安承的安排,全是因为佩服宋安承懂得领兵打仗,又临危不惧悍不畏死。几次征战下来,与宋安承出生入死,这才成了过命的兄弟。
断臂的杜景则是个稳重厚道的人,他能写会算,负责军备事宜。为人也热心婆妈,与几人都交情极好。
宋安承去卫所任职,正缺细心周全的帮手,杜景也因家乡遭灾无家可回,这便跟着来了。
彭春的家乡倒是还有老娘和妹妹,可他志不在军中,就打算跟着宋安承混,往后再将家人接来安家。
几人各有各的难处和遭遇,就不再多赘述。
这会天色不早,几人匆匆垫补些吃食,便安排好事宜,分头行动。
彭春先前在县衙门露过脸,打听难民的消息是最方便不过,就带着杜景一同前往。陈大疤去了西市寻泥瓦匠,询问盖房建院的一应事宜。
宋安承则带着赵独龙先回宋家村见养父母,另外还要寻村长办理分家另住的文书。
宋安承与养父母并无深情厚义,只是碍于孝道和世俗礼法,须得回去露面走个过场。
何况他的娘子被挤兑回了娘家,想必也不愿再与公婆同住。他返乡途中就已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分家单过。
二人一路往宋家村去,越往乡下方向走,路上就越是冷清无人,他们便一路快马疾驰而去。
……
薛宁在车上又问起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