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别人脸色了,她这副心虚做派是为了哪般,暗中反击报复的人可不是她,她大可坦荡自在才是。
她放下碗盅,好似闲谈,却故意叫他小名来缓和语气:“小奴可还记得大概三年前有位同舍生中了个叫做无忧解的毒?”
贺汀动作似乎滞了一刻,也放下碗盅个和她对视,表情却很正常:“好像是有过这回事。”
沈宁意将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之上,语气中略带惊异道:“你可知,今日卫夫子竟然也中了这个毒。”
贺汀神色淡淡:“是吗。”
沈宁意看他反应就知道卫青之所言非虚,蓦然收回了手,深呼一口气决定同他直言:“我今日,是有一事想要问你”
她话未言尽,贺汀却先说话了,沈宁意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这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我知道。”
他突然问道:“棠骑相信我吗?”
沈宁意怔愣一瞬:“我”
贺汀却看出她的疑虑,又浅笑着说道:“棠骑不用为难,夫子身上的毒确实是我所下。”
沈宁意虽然心中有数,听他亲口承认却还是难免一时讶异十指紧握:“为什么?”
贺汀却很平静,他静静和沈宁意对视,明亮的双眼中仿佛凝聚起一种她看不懂的神情来,他忽然伸出手来缠住她的,嘴唇微动:“这就是为什么。”
沈宁意一时怔忪,任由少年把自己的一只手握在掌心,渐渐与她十指相扣了。
沈宁意有些回味过来:“因为我?”
贺汀的背俯了下去,将脸慢慢地靠近两人交握的双手,又抬眼看她,少年的表情还是那样干净纯澈,还带上了一丝的虔诚,他小心翼翼说了声:“对不起棠骑,我不该那样做,你还能原谅我吗?”
沈宁意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也没想到他这样快的承认错误,本要训斥的话就哽在了喉头。
她脑中翻起和卫青之相处的种种,想来是臭小孩以为自己和卫青之交好,或是以为她和卫青之相悦,就要抛下他了,就像家里要养第二只宠物时,家里的第一只会心有不满,是一样的。
应该就是如此吧,其中细枝末节仿佛就是如此,但沈宁意总觉得自己好似忽略了什么。
不过既然小孩态度诚恳,自己现在直接问不就好了。
于是沈宁意开口问道:“你能跟我说说为什么要给他下毒吗?”
“你在想些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贺汀微笑着望着她,一边开口道:“因为害怕夫子把棠骑抢走,因为想看看棠骑会不会因为夫子而训斥我。”
少年的眼中闪着狡黠:“但棠骑回来这样久,一直把话再三斟酌,就是证明棠骑在乎我更多,是不是?”
他将两人相握的手抵住自己的下巴:“小奴知道错了,棠骑是最好的娘子,夫子也是个好人,我不应该用自己狭窄的心胸去度量别人。”
“棠骑不喜欢,我以后便再也不会做这样事,棠骑可否原谅我?”
他眼神又纯净又诚恳,这样直勾勾地望过来,沈宁意没由得移开了眼神,又不着痕迹地将身体往后靠了靠。
她回道:“你是个聪慧的小孩,知道我吃软不吃硬,也知道我心中对你的愿景,自然是好。”
她双眼漠然地望向它处,斟酌说道:“我只希望你我之间能够不再有秘密,你也不要再做任何装傻充愣的行为来换取我的心软。”
“今日之事,你既知错,我便不再追究。从前种种,你如何隐瞒,或你又做过什么无法放在人前之事,也皆是过去,只是从今以后,你切忌再做出伤害无辜之人的事。”
她轻轻叹气:“我已为你铺好前路,只愿你能自在随性,不用再汲汲遑遑于外务。”
贺汀闻言笑意一暗,略有些慌张地慢慢松开了她手,直起身来,笑容勉强地问道:“这话说得,好像棠骑就要走了似的。”
沈宁意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