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应已是准官员的举子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那点子不登台面的心思尽数被浇灭。
不由得面露惊羡的看着杜衡。
需知一级官阶足以压死人,运气不好的抓阄抽到九品,那与杜衡中间就隔了从八品和正八品两阶, 平庸之辈两级官阶就足以干大半辈子了。
杜衡年纪轻轻不足三十便做上了正七品知县,虽是不如进士出身赐官的正七品荣耀,但面考得到了朝廷下派的两位主考的青睐,难保将来不成大器。
几位举子心下不得不叹惋, 到底还是年轻人头脑清醒会盘算, 舍下了科考前景另谋出路。
杜衡眉宇挑起, 也是意外, 竟是不想这官职还提前议定了。
统管一县和被知县压着,谁也知前者胜于后者,他连忙拱手:“一切但凭大人安排。”
紧接着教谕主持几位举子抓阄抽官, 杜衡则被齐开胜唤去了一旁。
“锦团府下知县一职独一空悬, 也便是秋阳县了。”
杜衡闻言眉头紧锁, 秋阳县他自是晓得的, 乃落霞县的邻县,且不说是原身故乡, 这两年他也没少听到秋阳县的长短。
知府一边取出相关的任命文书, 一边说道,举头见着杜衡面色凝重。
他把先行将文书放在了一头:“嫌秋阳县地处贫瘠, 百姓生活不富裕不乐意做这知县?”
杜衡连忙道:“学生不敢。承蒙主考厚爱委以重任,学生感激不尽,如何又敢嫌而推脱。”
“学生不敢欺瞒知府大人, 昔时学生旧籍乃在秋阳县, 朝廷有令, 官员任命有规避之策, 不可在原籍任职。”
齐开胜闻言眉心舒展:“你的户籍文书上有录载,本官同王爷和翰林也商讨过此事,并不要紧。旧籍虽在秋阳县,但你新籍落在了落霞县里,且一应的科考功名也都在新户籍上取得,家室也安于落霞,为此无甚妨碍。先帝之时便有此相关之例,你不必忧心于此。”
杜衡听知府这般吐露也就放心了,他既已言明自己的疑虑,主考做了决断,若是出了什么纰漏也就不必自己担着。
“你也算是我看着走到今时的门生,按照你的天资若是潜心科考多几年磨砺,未必不能在春闱展露头角。但你决定早日踏入仕途,未尝不是好的决断。往后你既是在本府手下做事,自当勤勉尽忠职守。”
知府同杜衡单独嘱托了几句:“秋阳县这些年屡有灾疫,县贫民困,知县不作为在大选上受黜远调。如今你接下秋阳县,当是谨记先人教训,万事躬亲,将秋阳县拾理起来才是。若是尽心而为,本府自是少不了向朝廷美言。”
“你年轻,尚有前程。”
杜衡怎不晓得秋阳县是一副什么状况,倘若是富庶繁荣易治理之地,又怎会悬出官职来让举子做一县之长。
凡若光景好,那自必是朝廷的大能为子弟谋选之地,如何轮得上无权无势的地方读书人。
前来应选之前,其实所有举子心中也都有数,也是做下了些心理建设。
“杜衡谨记大人教诲,必定忠于职守,勤勤恳恳,以不负朝廷所托和诸位大人赏识。”
齐开胜点了点头,他倒是颇为欢喜杜衡,清俊挺拔,文章也做的漂亮。
鉴于自身的一些爱好而言,是极其和心意的。
只不过他一块混迹官场多年的老姜,见的皮相之人不少,此类虽姿色有所长,但大抵是以色侍人,能力却并不出色。
场面话都会说,不过凡事看真章。
“大人,抓阄已毕。”
齐开胜应了一声,吩咐道:“按照章程走就是,发放文书到地方上,拟贴布榜昭告,官员一并授官。”
地方授官自是没有科考殿试后皇帝亲自授官光彩瞩目,此番大选之后官位多悬,地方官员又在赶往任地,为此地方正处于一种相对于混乱的阶段。
州府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