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小满才走没多会儿,王柱子便又过来寻杜衡了。
“你怎的晓得小满今日不在家里?”
杜衡受小孩儿扶着到屋檐下头,今儿崔大夫要过来给他的脚换药,看看骨头有没有往正常里长。
“是小满哥今早过我们家门口,说他要进县城让我过来照看着你,还说回来要再给我带个肉包子。”
杜衡眉心一动,偏头看着柱子,随后露出了笑容。
王柱子特别高兴,取了木棍在地下写划:“你看看,我这字写得更好些了没。”
杜衡瞧着地上的字:“端正了不少,以后也是能自己落名字的人了。”
王柱子应声:“等再过两年我想去县城里找个活儿干,家里拢共没几亩田地,几个哥哥都不够分。我会认两个字在城里的出路也多些。”
“你这么想便是极好的。”
两人没说几句话,院子里径直就来了个妇人,李晚菊拉着脸进来,直接到杂物屋里拎着把锄头出来。
“家里的锄头坏了,借一把过去用着。”
杜衡没说话,李晚菊提着锄头盯着他:“咋的,你还不乐意啊?”
“你家那个缺点什么都过去要,每回进城都蹭着他二叔牛车去县城,算的可精。”
阴阳怪气了几句,李晚菊才提着锄头出去。
“这秦娘子也是,又没说不借给她就巴巴儿的骂。”王柱子朝着外头做了个鬼脸:“就属她嘴最多。”
杜衡倒是没把话放在心上,却也察觉了不便:“若自家有条牛可就好使了,且不说不用有求于人,到底自己方便。”
王柱子道:“那当然方便,套个板车进出城,平素拉运东西,开春儿耕地犁田,处处都可用。可这牲口是稀罕的,谁家有个驴啊牛的体面的很了,价格贵上了天去。”
“家里娶亲牵个羊驴的做礼钱,拿得出手的很,方圆百里都能拿出来夸赞。”王柱子开着杜衡的玩笑:“还是衡哥好,这做上门全然都不必愁礼钱娶亲。”
杜衡抬手拍了一下王柱子的脑门儿:“你这小子。”
王柱子笑嘻嘻的跑开,杜衡也拿他没法。
“你说一头牛得花多少银子?”
“那怎么也得上十两银子了,怎的,衡哥还真想买啊?”王柱子道:“想来小满哥是有那个钱买牛的,你同他说说呗。我觉得小满哥可听你的,只要你开口他一准儿答应。”
杜衡只笑了笑,没答话。
“柱子,眼瞧要过年了,你想不想挣点钱,过年也能自己买点零嘴。”
王柱子闻言眼睛一亮,连忙又凑到杜衡跟前去:“衡哥有主意?”
杜衡但笑不语。
到了下午秦小满才回来,王柱子拿到肉包子,乐呵呵的回了家去。
杜衡看着一头是汗的秦小满,不免问道:“怎么今儿回的这么晚?”
“我走路回来的也就迟了些。”
秦小满看着杜衡的脚上已经换了新的纱布:“脚怎么样了?崔大夫咋说的?”
“崔大夫说养的好,骨头已经正了。”
“那就成。”不枉这些日子隔三差五的油水菜和肉,秦小满把杜衡扶着进了屋,笑眯眯的把钱袋子取出来,看着比上次还鼓了些:“今儿赚的银子都在这儿了。”
秦小满一边喝着温开水,一边道:“我今儿也是去的鸿运酒楼,里头的人二话没说,把东西全都给收了。我领了钱出来,在前堂里听了一嘴,还听见酒楼有客点名要咱们家的辣酱咧。”
他坐到桌子旁,拍了拍钱袋子:“又是二百一十文,瞧着按照这般势头,咱们都能自己开个小铺儿了。”
杜衡笑了笑:“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啊。”
“我也就过过嘴瘾,那城里的铺面儿可贵着呢,且又得费心经营,还是就咱们这般做点去酒楼里卖最为划算。”秦小满望着外头:“像这般进账,已经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