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久,白天黑夜一轮一轮地过去,可在谢凌眼中,仿佛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无声地盯着对面的墙壁。
他没有留在竹园,也不让任何人进去。
好像只有这样,之前的一切就没有发生过,她还好好的活着。
有时候,他无法欺骗自己,只能躲在被子里,忍受着髓寒蛊带来的痛苦,一遍遍回忆与她的曾经,直到疼地麻木,他才重新麻痹自己。
他不让任何人靠近叶琬,也不允许有人提到下葬的事。
谢昭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在他的记忆里,自己这个弟弟,从未有过如此消沉的时候。
当他打开房门,在那片阴沉沉的黑暗里,看见苍白安静的少年时,他甚至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倒底是谁。
他该是这天地间最无忧无虑的风,并非是为情所困,沉默绝望的人。
可如今,他的眼眶永远是红的,眼角还有残余的泪痕。
鬼气让叶琬消亡的速度变快,再不安葬,她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不会留下。
他们都想劝他,谢夫人拉着谢昭的手,站在院子外,哭着询问谢凌的情况。
“我的阿凌,他千万不能有事。”
谢夫人的担心不无道理。
他听不进去任何话,好像从叶琬死亡那天开始,他也跟着离开了。
现在留在那具躯壳里的,只有一具麻木的魂魄。
“如果阿凌有任何事,我该怎么办,你要我怎么撑下去。”
谢昭哽咽道:“母亲。”
谢凌一句话都不说,就那么坐在房间里,连竹园都不肯去。
谢昭让他去看看叶琬,顺便解了竹园的结界,让他们替她安葬,可他永远都是同一句话。
“出去。”
这两个字,比从前他任何不屑的嘲讽都要无情。
谢昭的心忽然一痛,无法接受他变得如此冷漠。
可他只是淡淡地说:“我知道,你一直不希望她嫁给我。”
“阿凌?”
“现在她不肯嫁给我了,你应该满意了才对。”
“谢凌!”
谢凌阖上眼睛,长睫颤动时,一滴清泪随之落下。
他的肩膀止不住颤抖,悔恨与痛苦再次席卷而来。
谢昭无力地走出去,他承认,自己一直在后悔。
为什么当初阻拦他们,为什么不听一听他的心声。
他倒底喜欢的是谁,从一开始,难道还不明了吗。
白纯宜及时赶到,越过发愣的谢昭,关切地来到谢凌面前。
“阿凌。”
她伸手想安慰他,却被他冷漠避开。
他一眼都没有看她。
白纯宜带着哭腔道:“叶小姐,她怎么那么冲动,阿凌,你不要太自责,这一切不是你的错。”
谢凌静静地站着,良久,才说:“她怎么样,用得着你来评价?”
少年冷冷看向她,一字一句道:“如果你再敢说她一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言语间,这份可怕的疏离,让门外的谢昭为之一愣。
从小到大,他从未这么对她说过话。
“阿凌?”
白纯宜不可置信道:“为了你,我千辛万苦找到问心诀,难道还比不上她?”
谢凌冷笑,又是问心诀。
他说:“给我。”
“什么?”
谢凌道:“问心诀。”
白纯宜疑惑着,将问心诀交到他手里,少年垂眸,她露出欣喜的神色,以为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他付出了多少。
可接下来,问心诀却在少年手中烧成灰烬。
谢昭惊讶地跑进来,但已经来不及。
“这可是救命的东西,纯宜拼命为你拿来的,你怎么能这么做,说烧就烧了。”
谢凌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己不需要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