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柳家清誉,到时闹起来都不好看。
临走时,那人还特意嘱咐,柳三明有家室还敢纠缠上太女,定要他吃些苦头。
柳老爷冷冷睁开眼看向柳清介:“我不过病了些时日,你就纵着他去赎那等风尘女子。明面上没留下什么把柄,有心去查,总有蛛丝马迹。”
“三弟与那女子并无私情,只是起了恻隐之心,为她赎身后便送进了京城的女子学宫,再未相见。”
“糊涂!”柳老爷拍了臂侧的桌子,“谁管他有没有私情,柳家几代清白,绝不允许和这些污劣之人沾上关系!”
柳清介眉头一拧:“敢问父亲,柳家家训,所谓克制私欲,是为了自束,不以一己之欲危害家国,损害他人。三弟为那女子赎身,不仅不害人,还是助人,又因何有错?”
“放肆!”
柳老爷捂着口一阵咳嗽,面色涨红。柳清介取了桌对面的帕子递给他,又被他一把拂开,丝帕飘旋着落在地上。
“你是要教训父亲了不成?君为臣纲,陛下要他休妻,他就不得不休妻。父为子纲,我要罚他,他就该受!”
柳清介紧抿着唇,一把撩了衣袍,带起一阵清风,直直跪在柳老爷面前:“父亲要罚,也不要罚错了人。为那女子赎身是我提起,除夕夜与太女在一处的也是我。”
柳老爷一双眼猝然睁大,急促地喘着气:“逆子,逆子!”
他都说得这样明白了,还知道是除夕夜,必然是他无疑。
柳老爷一阵气结,这阵子柳清介是与他犯冲不成?年前给他挑了几个姑娘相看,他拒了不说,还说什么要独出去立府。
柳家素来是规矩森严,尤其是长辈管束小辈,不容任何忤逆,令出即受。他要独出去便是不服管束,柳老爷怎能容忍,当即罚他在澄明湖跪了一夜。
现在又做出这样的事……他怎会这么没分寸?
柳老爷很快冷静下来,道:“你的确该受罚,只是此事,摆到陛下面前,还是让老三给你背着。”
“我会去向陛下请罪。”
“不行,”柳老爷斩钉截铁道,“你圣眷正浓,此时揽过这事,岂不是同时得罪陛下和太女?”
柳清介眸色一沉。
他对柳家家训一向是谨守,才会在与姜启岁纠缠后主动去跪祠堂。但那是他自认为未尽职责,误了储君学业。
可既然是自我约束,又为何要由父兄执罚,甚至是不由任何分辩,只告知这些小辈绝不可反抗?
莫说二弟和三弟夫妇被管得乖顺无比,旁的庶子更是连大口喘气都不敢,柳家出去的女儿也常常被赞为柔顺贤妻,柳清介却知,柳家无一人不是压抑着长大成人。
若不能独出去立府,他怎能娶妻生子?让她们锁在高门内受压束吗?
柳清介的手在袖下收紧,突然一笑:“儿子敬重父亲,故而少有悖逆,可父亲此言,儿子实难苟同。为人兄长,却要将自己所犯过错推给三弟,那儿子这个兄长也不必当了。”
他说罢就起身大步离去,连告辞也无一句,气得柳老爷靠在软枕上顺了好几口气。
姜启岁几天的新年过得索然无味,竟然显出卫桢所赠的白猫的可贵来。
“雪槐。”轻声一唤,猫儿乖轻巧地跃入怀中,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微凉的手,便暖乎乎地热起来。
“殿下,郑大人到了。”
“请。”
郑垣如今已经很是信服太女,不过他也仅仅是偶尔去启英殿找姜启岁议事,被太女寻到东宫来还是少有。
他稳步走到姜启岁面前,恭敬行礼道:“殿下。”
姜启岁撒开手,怀里的白猫便跳到地上,她取了桌上帕子拭尽手上掉落的毛发。
“郑学士,孤今日请你,只是有些小事想问。赵旭此人,你可有了解?”
赵旭敢设计她,就该做好准备接着她的回礼,那日的媚药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