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奴，还不快闪开！知道你冲撞了谁的马车吗？”
马车夫甩着鞭子，作势要打人，马车内毫无动静，见此情况，季青虞不禁皱起了眉。
这场闹剧季青虞没看多久，便匆匆结束，马车内有仆从出来，走到那百姓面前，不知干了什么，百姓便被人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马车重新行驶，街上也恢复之前的热闹。
聂云城也看了这场闹剧，他见季青虞蹙眉似在深思，为他解说：“我观马车模样，似是左相家二公子出行，不小心冲撞到人，以银钱平息此事。”
左相家二公子？季青虞眸光微闪，他对此人倒是颇有印象，在梦中他选择偏向左相一方后，左相二子便被左相指派做他贴身侍卫，可此人表面看上去是个端方君子，实则内里污浊不堪，在宫中肆意狎昵宫女，到后来，甚至被“季青虞”发现强迫宫女与他行苟且之事。
这位二公子帮他扳倒左相，可谓是出了很大一份力，没想到现在自己竟然就和左相二公子提前见面了。
此时菜正好上完，季青虞并未继续想下去，他看了眼下方熙熙攘攘的街道，便关上窗，专注看向面前的菜色。
能被誉为“京城第一酒楼”，映辉楼的菜自然有两把刷子，上来的菜色无一不色香味俱全，粗粗看来，与季青虞当上皇帝时享用的菜品用心程度不遑多让。
季青虞没和聂云城客套，径直拿起筷子，朝自己第一眼便想夹的菜动手。
菜的味道确实不错，季青虞看向面前刚刚拿起筷子的聂云城：“阿聂不用顾及我，若是不够吃再点便是。”
聂云城见季青虞神色舒展，看起来不像客套，便应一声，也动起筷来。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季青虞十四岁后第一次与聂云城同桌吃饭，昨天的用餐也是季青虞吃完，聂云城才放开吃。
季青虞加了两筷子菜放入碗中，目光不经意间抬起，正好看到聂云城面色不改夹起一大块肉，没在碗中停留两秒，便尽数进入他口中，整个过程花费估摸不过片刻。
季青虞眸光微闪，并未说什么，只是默默加快了朝自己碗里放菜的速度。
碗中堆积好自己想吃的菜，季青虞速度慢下来，他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看向还在进食的聂云城。
不知聂云城的胃是不是无底洞，从季青虞注意到聂云城吃饭开始，聂云城动了几十次筷，桌上菜也空了大半，可他观男人神色，并未有任何不适，神色反而愉悦许多。
聂云城的食量着实有些惊人，季青虞解决掉碗里的食物已是七分饱，他拿过聂云城从未动过的汤，倒到另一个碗中，用小勺慢吞吞喝起来。
他看向对面，男人像是还未吃饱，此时还在吃。
对于聂云城的食量有了新的认知，季青虞眨眨眼，觉得汤还挺好喝，他看向忙着吃饭空不出手的男人，想了想，自己舀碗汤放在男人面前：“阿聂，你试试这汤，我觉得这汤既鲜又美，味道上佳。”
聂云城“嗯”一声，闻言解决掉刚拿过来吃的食物，空出双手将碗端到面前，他看向季青虞，停顿片刻后，学青年一勺勺舀着喝起来。
“阿虞说得不错，确实很好喝。”
自己的口味被人夸奖，季青虞有些愉悦，他看聂云城端着还没他半只手大的碗小心翼翼喝汤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这反差确实大了些，季青虞默默想到。
聂云城用完餐，桌上的菜都被扫得干干净净，季青虞极力控制自己脸上的笑意，等聂云城付完账离开。
离开酒楼，他们走在深蓝色的夜空下，不远处是喧闹的街市，季青虞可以清晰地看见有小女孩被人扛在肩上吃糖葫芦，百姓的神色幸福大过愁苦。
季青虞很清楚，这一切并不是他一个不过即位三个月的傀儡皇帝带来的，而是先帝殚精竭虑治理的结果，然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样美好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