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梁画栋的宫殿内,季青虞坐在龙椅上,冷眼望向出言请示的男人,男人低着头,保持行礼的姿势,态度很是坚决。
“爱卿可想好了?”
“回陛下,关外异族最近蠢蠢欲动,臣愿为陛下镇守边疆,如无必要,再不入京城,望陛下让臣为陛下效忠。”
半晌后,季青虞听见自己的声音。
“朕批准了。”
……
幔帐外的蜡烛幽幽燃烧着,季青虞睁开眼,猛地坐起来,他大口大口吸着气,仍有些惊魂未定。
听到殿内的动静,守在殿外的人推门进来:“陛下,您怎么了?”
季青虞抿唇,冷淡道:“无事,退下吧。”
“是。”
门外人正要关上殿门,又听见屋内人的声音:“今天,是什么日子?”
门外人一愣,立马跪了下来:“陛下恕罪,奴才也不知今天是何日子。”
季青虞叹口气:“起来吧,朕就想问你一句,今夕是何年?”
“回陛下,如今是陛下您登基的第一年,还、还未定年号。”门外人站起来,有些摸不清头脑地回答。
“朕知道了,退下吧。”
“是,陛下。”
殿门被关上的声音响起,季青虞呼出胸中郁气,坐在床上发呆片刻,重新躺在床上。
梦的余韵未完全消散,季青虞睁眼看着幔帐,脑中仍回响着刚才梦到的画面。
他做梦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一月。
从最开始的不以为然,到后来的不敢入睡,再到现在的恍恍惚惚,不知今夕何年,季青虞承认,这场持续一月的梦境,对他造成了影响。
他在梦中度过了五年,五年中,季青虞的皇位逐渐稳固,而他皇位稳固前最大的靠山聂云城,也在季青虞野心和欲望的驱使下,与他渐行渐远。
哪怕梦见这些,季青虞也从不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更何况,自己还有一个最大、也是最难以启齿的秘密。
季青虞闭上眼,他想起了梦中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时,聂云城疲惫的双眸,男人似乎有千言万语,可最后只剩下冷冰冰的几句请辞。
不知为何,季青虞心中竟有些不舒服。
忽略心中隐隐约约的郁气,季青虞思忖起来。
他现在还不能确定,这场从三个月前就开始做的梦,到底是无稽之谈,还是冥冥中的暗示?
季青虞侧过身,捏住锦被一角,再过不久,他就能知道梦的真假了。
这场梦始于他即将定下年号的那天,如果梦是真的,这几天,朝中一定会有异动。
他地位此时还不稳,聂云城还有用。
季青虞需要利用聂云城对他令人恶心的爱慕,保证自己的皇权不被架空。
在梦中,他也成功做到了,付出的代价微乎其微,不过是一个人微不足道,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称得上真心的东西罢了。
季青虞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的,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坐起身,知道自己该上朝了。
拒绝侍从替他穿衣的请求,季青虞换着里衣,想到还要面对聂云城,不知为何竟有些心烦意乱。
将心烦归咎于早起,季青虞很快换好里衣,他坐在床上,示意侍从进来。
侍从帮他穿上繁复的朝服,便站在殿内目送季青虞离去。
季青虞扫过侍从的脸,眉头微不可见地一皱。
如果梦境是真的,他得好好清理一遍寝宫的仆从。
对梦的内容将信将疑,季青虞坐在大殿最高处,俯瞰下方的朝臣,梦境和现实交织,恍惚中,季青虞几乎要以为自己是梦中生杀予夺的君王,而聂云城,是他手中最好用的利刃。
只是到梦境最后,那把刀不太听话。
季青虞垂下眸,不让朝臣清楚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他仔细听朝臣提出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