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厉凡是在第二局比赛开始后五分钟进入冰球馆的。
柯幼凡缩在观众席的一个角落里，鬼鬼祟祟拉起外套的拉链遮住大半张脸，试图做个隐形人。
单航引着柯厉凡进场坐到了场地正中央第一排的位置上，虽然比赛已经开始了，但现场还是响起了口哨声和欢呼声。
不过场上正在比赛的12位球员倒是全神贯注，只在滑过场边时偷瞄几眼。
毕竟是冰球界的传奇人物，大家心里多少都带着些好奇。
柯厉凡比柯幼凡整整大9岁，当年他在锦大上学的时候，几乎是以超强的个人能力将锦北大学的冰球层级拉上了一个台阶，当年曾经有这样一句话：体大的冰球队是一流球队，锦大的冰球队是二流球队，但锦大出了个超一流的柯厉凡。
从柯厉凡正式接手校冰球队队长开始，也拉开了锦北大学冰球队的辉煌时代。
在锦北大学的历史上，除了当年创立冰球队的那位队长之外，第二位常常被提起的就是柯厉凡，他也被锦大人称为“传奇队长”。
柯厉凡从锦北大学毕业已有七年，这七年他打过职业，经历过伤病，试图扛起国内冰球的大旗，最后却在无奈之中被迫退役。
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有限了，每一项运动的发展都需要很多代人不懈的努力，他无法像当年扛起校冰球队时那样再来一次。
现在的这面旗太大了，他一个人终究扛不起。
他宣布退役的新闻发布会省台全程直播，球迷在台下哭得泣不成声，但只有他一个人还说说笑笑：“不会离开的，退役之后还会继续为冰球贡献力量，因为热爱这项运动，舍不得走。”
此刻在场上奔跑着的，即使是年纪较大的曲侃之流，在当年柯厉凡的黄金时代也还只是个在家抱着电视看比赛的高中生，更别提唐峥几个年纪小的。
柯厉凡在他们的心中，的确代表着冰球启蒙阶段的某种信仰。
……
唐峥虽然对柯厉凡好奇得紧，但是只偷瞄了两眼便再没了什么工夫，霍境野刚才那个“嗯”居然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这局他突然开始发力，把一个小小训练打出了正规比赛的认真程度，前一局还勉强维持着的局面现在变得有些被动。
两人又一次擦肩而过，唐峥忍不住小声道：“喂，要这么拼吗，厉神又不是来挑队员的！”
霍境野回头看了一眼唐峥，没答话，心里却想：挑队员他倒是还能有几分信心。
场下。
黑色的11号球衣从眼前飞驰而过，原本抱着手臂一直沉默着没说话的柯厉凡终于伸手指了指，“他叫什么？”
“老柯你果然眼睛毒辣，”单航笑笑回答，“霍境野，大一的，刚进队没多久。”
“他还像点样子。”柯厉凡评价。
第二局结束，比分已经变成了2-1。
柯幼凡坐在场下时刻关注着柯厉凡的动向，其实现在开溜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想到8号可能会问自己，柯幼凡不想输了气势，只能硬着头皮坐在这里。
这会儿球员们正挨个下场来，单航似乎正在给柯厉凡一一做介绍。
但因为人太多了，单航似乎也只是说了个名字，不过当他介绍到11号的时候，柯厉凡明显多说了两句话。
我就知道……
柯幼凡手捧脸远远看着，心道：英雄所见略同啊柯厉凡。
单航简单介绍完之后大家就散开了，各自去喝水休息，准备最后一局的比赛，柯厉凡则一直低头在跟单航说话。
冰球比赛每一局中间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比较长，柯幼凡无聊，便拿了手机出来准备玩一会。
他也是真的跟8号“心有灵犀”，他这边刚刚解锁屏幕，那边8号的微信消息就进来了。
【8号：你走了？】
柯幼凡鼓鼓嘴，心里庆幸还好自己没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