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可治他于死地。”
话音毕,站在隔壁暗室之中的卫时谙倒没窥见背对着她的谢今朝与沈听肆等人是何反应,却瞧见了那椅上的董婉是真真切切松了口气。
令她不禁暗暗思索。
这是一个没说实话,生怕另一个说漏了嘴,才会如此紧张吧。
也是难为了那刘楚尧,在什么消息也不知道的情形下还能应付自如,说得天衣无缝。
卫时谙好整以暇地环臂抱胸,想着这案子疑点重重叠叠,他如此过五关斩六将,究竟能不能将所说的一切给圆回来。
“主簿的心意本官甚表理解。”沈听肆从善如流,复而接着开口:“只不过既然刘主簿如此说,那么还请主簿答复本官的一个不得解的疑问。”
“本官想问,宋刺史对刘主簿你……如何?”
刘楚尧愣了一瞬,眉头轻蹙,回话道:“宋刺史对下官多有关照,下官实属感激。”
“哦?”
在一旁久未言语的谢今朝饶有兴味地以手支着下巴,语气意味难明:“既然刘主簿对宋刺史颇为感激,为何那日在公堂之上,不替宋大人辩解一二呢?”
“问审那日,沈大人不在府衙,尚不知情,可孤在一旁,瞧得清清楚楚。”
谢今朝笑得和善,只不过那笑意触不到眼底,顿了片刻,复又说道:“孤猜测一番,约莫是主簿一不想供出董婉,二想要为自己脱罪,于是乎才选择在公堂之上不发一言,选了宋大人来做这个挡箭厚盾,是也不是?”
“如若是这般,孤可真要说说刘主簿的不是了。你为官几载,多受照拂,可如今却过河拆桥,至宋大人于不义之地,实非君子所为,也着实……令宋大人寒心呐。”
刘楚尧抓着椅背的手指节泛白,掌心已渐渐生出冷汗,滑腻难耐。
“是……是下官贪生畏死,下官有愧于宋大人,下官……”
“刘主簿先别忙着认罪啊。”谢今朝抬手示意一侧的鹤尘拿来董婉呈供的所谓“许世镜亲笔记证文书”,开口道:“这是董婉从许世镜书斋中拿出的字证,上面将宋怀仁这些年在仁通胡作非为的行事皆记录在案。”
“主簿看看,可有出入?”
刘楚尧不知谢今朝打得又是副什么牌,心道这太子果然如杨文海所言,绝非善类。
他只得倾身上前,不敢有快动作,缓慢地翻阅着这其中的一页又一页,良久抬起头来说道:“回太子殿下,少卿大人,这里头有些……下官的确不知,但大体上确是如此。”
“此案所记的宋大人之罪证,大致无误。”
“是吗。”谢今朝缓缓从交椅上起身,走至桌案之前,看着刘楚尧的终于有些闪烁的目光,勾起唇角。
“只可惜,孤得告诉主簿,这份字证是假的。”
“什么?”刘楚尧神色挣扎,连声道:“可这白纸黑字,还有乡民的签字画押,怎会为假?”
“孤可未曾说过这字据的内容为假,孤要说的是——”
谢今朝不露声色地端详着刘楚尧的面色,而后道:“这份字据并不是许世镜亲笔所写。”
……
刘楚尧缓缓低下头去,舌尖抵着上颚,才能克制住心惊。冷汗细细从额头与脖颈上流下,他却擦不得,只能任汗水粘腻在衣襟之中,引起一阵战栗。
“殿下……这是给下官挖了一个坑吗。”
“放肆!区区佐助竟敢在殿下面前致不敬之词!”
“鹤尘。”谢今朝出声轻斥,却并未回眸,只是又拿了一张写有字迹的皱皱巴巴的棉纸,在刘楚尧的眼前晃了晃。
“可看清楚上面都写了什么?如何?现下应当明白,孤为何要说那字据为假了吧。”
不等刘楚尧回话,谢今朝捻着纸页的边缘,又自顾自说道:“也倒是难为了主簿,四处奔波搜寻着证据,却还需在宋刺史的眼皮底下将自己遮掩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