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朝着门外走去,一边还不住念叨着:“我去……我去将证据找来,我要还夫君一个公道,将证据找来……”
卫时谙只得跟着她,一路走至县令府院的西边,停在了一处名叫“画兰斋”的厢房门前。
看起来,这似乎是许世镜生前所用的一处书房。
只见董婉慌慌张张地推开门,直奔着插屏后头的一副挂画上去,小心仔细地从挂画后的墙内打开了一处暗盒,从里头拿出了一沓卷册。
许是她焦急的缘故,竟一下子没能拿稳,最上头的卷册便掉了几面在地上,又使得二人不约而同蹲下身子前去捡起。
这慌乱之中,董婉不小心被卷册的边角勾住了袖口,扯拽间露出了一截小臂。
那上面斑驳的伤痕,深浅皆有,就这般闯入了卫时谙的视线中,直叫她顿在原地,惊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董婉急忙拉下衣袖掩盖住这些个可怖的伤口,喏喏解释道:“叫姑娘受惊了,无事,是我此前想不开,想着随老爷去了,自己剜的。”
“只是我没用,我贪生怕死,试了好多回,还是不敢下狠手,我没用……”
卫时谙闻言,蹙起眉头来。
不啊。
即便只是短暂地看了一眼,也能分辨得出。
那分明像是鞭痕。
抽打在手臂上的鞭痕。
她下意识伸出手去攥住董婉的手腕,却被董婉挣脱开。对方紧紧捂着自己的小臂,一副被吓得六神无主的模样。
“青梧。”
卫时谙听到身后传来的如沉金冷玉的声音,回头便见谢今朝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身影逆着光亮,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她也不好再追问那伤痕的事,只应了一声,将董婉扶起。
下一刻,董婉拿着这一叠卷册冲至谢今朝身前,手指哆嗦,眸光悲切,问道:
“太子殿下可已验完我夫君的尸首?可是如仵作所说?我手中是宋怀仁贪赃枉法的证据,都是我夫君生前亲笔所书!可否、可否能定下宋怀仁的罪名,还我夫君公道!”
谢今朝接过卷册,指尖捻着纸页的边缘,抬眼道:“有这方证据,只能证实宋怀仁确有杀人动机,但不足以定罪。”
“那究竟如何才能叫宋怀仁认罪!他的那帮酒肉朋友不是已不能证明他当晚在场吗?加之此等证据,为何还是不能治他的罪!”董婉情绪又激动起来,险些站不住,好不容易扶住了一旁的书案,才得以稳住身形。
她眼中含泪,神情又已然有些癫狂之色,下一刻便不管不顾地推开卫时谙,冲出房门,跑向了前厅。
彼时的姜昀黎与沈听肆才唤来小厮把人抬回棺内,覆上黄表纸,便听闻厅门一声钝响,一位身着素衣的少妇闯了进来,一把护住棺椁,怒斥道:“你们是何人?对我夫君做了什么!”
沈听肆与姜昀黎等皆是一怔,片刻后,沈听肆冷了神色,解释道:“在下大理寺少卿沈听肆,这位姑娘是太子殿下的随侍,此番前来验尸查案,请夫人莫要误会。”
“误会又如何?该给的我都给了,你们还不是查不出个水落石出来!官官相护,受难的只有我们这帮子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董婉趴在棺木上痛声哭泣,叫沈听肆二人一时间蹙眉无言。
正当此时,谢今朝与卫时谙也踏入厅内,朝着董婉躬身一礼,道:“尸首方已查验完毕,多有冒犯,望夫人谅解。”
“孤既得夫人所供的笔证,自当会尽快查清此案,将宋怀仁定罪处罚,以慰许大人在天之灵。”
“当真如此?”董婉闻言转过身来,不住抽噎着,对跪下身向谢今朝行了大礼。
“民妇替过身夫君,在此谢过殿下!”
待一行人出了府门,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小厮点了灯火,照着几人上了马车,回到了临安离宫。
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