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压迫感,对于他忽然搬走自己寝室东西感到抗拒,但是并没想过在此之前他积累了多少不安,以至于……忽然爆发。
尽管如此,他那晚还是主动示弱道了歉……
宁绥将头发往后拨了拨,让水流冲刷自己的脸,试图平息一下心底泛起的异样情绪。
“您朋友去洗澡了。”老板抱着个暖炉,走到庭院长廊上,对季郁呈道。
季郁呈冷冷道:“不是朋友,我们是结婚的关系。”
“啊?”老板吓了一跳,他虽然也算是季氏的员工,但常年待在山上,并不关注季氏的消息。
“你装作不知道就好了。”
季郁呈嘴唇绷成一条直线,声音忽然低了点:“他好像并不喜欢这桩婚姻。”
说完季郁呈便不吭声了,裹在被子里继续盯着暴雨,黑漆漆的眸子沉沉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听着前庭那边的动静,身体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宁绥为什么追来了,还是在夜间忽然下起了暴雨的情况下,独自一人前来。
周助理没有送他吗?
溅了一裤管的泥。
手指会不会冻得发僵。
宁绥不喜欢他,先前是他会错了意,自作多情了。
原来在他以为他们两情相悦的时候,宁绥只觉得他的行为非常奇怪,只想逃。
宁绥没喜欢过他。
这几个字像是什么魔咒一般,让他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那么宁绥喜欢过季之霖吗?会不会其实对季之霖的好感都比对自己的多?
季郁呈觉得自己应该愤怒,可到头来这种情绪却又变成了失落、伤心、尴尬和无措……甚至还有一丝嫉妒。
嫉妒季之霖,起码他和宁绥真的谈过恋爱。
也嫉妒宁绥的那个学长,起码宁绥看向那小子时眼底不会有不安和逃避,不会视对方为洪水猛兽。
这些想法缠绕在季郁呈心头,像一把钝刀,反反复复磨出血。
宁绥进去以后时间变得非常漫长,季郁呈一直绷紧了神经听着那边的脚步声。
但是……一直没听到。
他开始想宁绥是不是洗完澡就睡下了。
然而就在他内心焦灼的时候,熟悉的脚步声终于从那边响了起来。
宁绥也抱着一床白色的被子走过来了。
季郁呈的手攥了攥被子,假装没听到。
宁绥看了季郁呈一眼,犹豫了下,在他身边盘腿坐了下来,像他那样用被子拢着自己,只露出一颗脑袋。
两人都坐在长廊檐下,像是两只奇怪的白糯米烧麦。
宁绥在旁边坐下以后,季郁呈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起来,想扭头看他,但是又生生遏制住。
宁绥则是时不时看季郁呈一眼,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夜间的暴雨狠狠地往檐廊上抽,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沉默。
互相头都没转过去,视线也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郁呈猛地站了起来,绕过宁绥,朝前庭里面走,他身量高,那么大一床被子披在身上也不沾地。
宁绥看了眼院子里的暴雨,又看了一眼身边,顿时觉得空荡荡的。
宁绥忍不住也站了起来,低着头闷闷地跟在他身后走。
季郁呈一直听着动静,走了两步就发现宁绥跟上来了。
他低头看脚下,视线往后方瞥了瞥,长廊每隔两三米,点着一盏黄色的蜡烛壁灯,在风雨下一晃一晃的。
他视线往下往后,刚好能瞥到宁绥的影子。
宁绥也披着被子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两人的影子一会儿缩短相交,一会儿被拉长分开。
快要抵达前厅,距离门口还有三四米的时候,季郁呈忽然顿住脚步,冷不丁回过头来。
宁绥没想到他会忽然站住,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