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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披很大，能挡住他们两个人，又不会影响余江冉画画的手部动作。
只是不够长，裤脚还是会有些湿。
他叫不走余江冉，就留下来陪着他。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刺激，卫修竹少有地对余江冉进行了亲密地接触，他抱住了身前的人。
阴雨天淋雨，余江冉的身上完全是冰的，被卫修竹的体温一烘，倒是热了起来。
余江冉有些不自在挣了挣，他脖颈都泛着粉意，明显很害羞于这样的距离。
“如果不让我抱着你，就回屋去，外面这么冷，不让你暖起来你一定会发烧的，伯父让我照顾你，可不是这么照顾的。”卫修竹说了一长串合理的理由。
理由足够合理，就足够掩盖住行为人的真实意图。
这理由成功制止了眼前人的挣扎。
中国人向来是折中的，回屋不愿意，那退而求其次的抱的要求，受到的阻力就很小了。
余江冉勉强不再动，他握紧画笔，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画上面，想尽快画完结束这样的局面。
雨衣把他挡得很严实，他的上身再没淋过雨。
余江冉的动作越来越快，画里的世界在他笔下完整地呈现出来。
他画了很久很久，画得雨都渐渐小了。
画完最后一笔的时候，雨恰巧停了。
画中是一个人背着圣母像，独自站在黑暗的雨幕中，圣母像高悬垂首，眼带邪气。
却另有一束天光，穿过云层照到那人身上，带出额外的圣洁意味。
并不是整脸的描绘，而是低头的视角，但能明显看出是林元祁的样子。
从笔触和构图中，就能看出画画者对画中人的喜爱。
在场两个人的目光，都无法不被这幅画吸引。
卫修竹目光定在画上，一动不动，又一次心绪产生波澜，为这幅画里，那扑面而来的才华气息。
余江冉注视着画，脸上绽放出大幅度的笑，湿漉漉的发丝黏在脸旁，他完全顾不上，满是纯然的欣喜。
这是他第一次完成这种程度的作品，比他以前所有作品都优秀的作品。
卫修竹看着那个笑，他冷着脸盯着，捏紧拳，忍不住想，如果画中人是他就好了。
画中的雨后天光笼罩的是林元祁，代表的是余江冉眼中的光芒。
而现实中，雨过云开后正好也有一束天光。
那一束天光明亮温暖，明明做不到画中那样明显。
那光的位置，却好像倾倒在余江冉身上一样。
在现实里，余江冉是卫修竹的一捧碎月，又是不可得的光。
画里画外对比鲜明。
卫修竹清楚地知道余江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林元祁。
可他仍然克制不住的，为现在散发着光芒，挥洒着自己的才华，尽力爱一个人的余江冉而心动。
眼前的就是他的光。
卫修竹平静地想，他该主动做什么。
他一直都不是什么被动的人，之前他只是有意无意地凑近，恪守着一条线，现在他想明确的主动出击。
他没有成功用理智支配情感，也许，他本就是兽。
在这一刻，他放弃了以前奉行的理论。
他的内心正清楚明白地告诉他，他并不想成为能克制情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