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卫皇后兄长的面管事不好说窦太主希望陛下复立,“窦太主仰慕司马先生才学,请他写了一篇《长门赋》。去年上半年那笔钱是定金。”
去年下半年传出卫子夫有孕,窦太主认为这次还是公主。司马相如交了文章,窦太主依然按约定好的,总得给他千两黄金。
卓文君这些日子在后面,这事还是头一次听说,“陛下知道吗?”
管事下意识看卫长君。
卫长君笑道:“我都不知道,陛下上哪儿知道去?陈氏废了,窦太主还在。她同太后处的极好,谁敢为了一篇文章得罪她?”
卓文君赞同:“能到陛下身边的哪个不是人精。”发现只有一匣子,她又令管事拿些过来。
刘彻赏给卫青的钱还有一千七百金。在城中卫家卫青卧室里放着,并没有搬去刘彻给他准备的府邸。
房屋不需要卫青花钱修,卫长君也没打算大宴宾客。他地里有粮食,还养着牲口,卫青成亲那日买些酒就行了。最多花百金。
来东市的路上,卫长君决定拿五百金给未来弟妹准备首饰,五百金准备其他东西,五百金给卫青置办衣物和生活用品。至于奴仆,卫长君决定他给卫青两房人,然后叫孟粮过去。
孟粮对卫长君忠心耿耿,绝对不允许别人欺负他弟卫青,也会无条件支持卫青。
首饰工序很贵,卫长君只看材质猜不出价格。卫长君先问价几何。卓文君想说成本价,到嘴边意识到这样讲他肯定起身走人,“大公子总得叫我赚点茶钱。”
卫长君放心地笑了,然后叫管事说来听听。
管事下意识看卓文君。卓文君点点头。管事实话说,若是别人最低多少多少。最后卓文君接着说,若是大公子买,多少多少一支。
嘟嘟出来帮卫长君算一下,加了手工费了。
卫长君等嘟嘟消失,点了点头,“请夫人为我挑三百两黄金的金和玉器。银就不必了。”
卫长君为人直爽,看起来又信任卓文君,卓文君忍不住提醒,“只是三百,以卫将军的身份少了点。”
卫长君笑道:“婚事定在明年这个时节,或早一点。现下时兴的不等于是下半年流行。”
卓文君懂了,成亲前再买些添上,小卫夫人三朝回门就能戴夫家准备的聘礼,“大公子想得周到。”
卫长君:“倘或准备些破铜烂铁,卫家省了钱,亲家丢了面,我弟妹以后嫁过来,无论亲戚还是仲卿同僚,各家女眷瞧不上她,丢脸的也是我弟。”
卓文君点点头,又吩咐伙计拿几个匣子过来,她直接帮卫长君收好。管事的拿出算盘,卓文君挑一个,他加上一个。三百金够了,卓文君又拿两个小簪花放进去。
“夫人——”
卓文君打断他,“别人买这么多也是要送的。这两个作聘礼小气了。可以留着公子妹妹平日里戴。”
“多谢夫人。”卫长君拿出手帕单独包起来,“请夫人使人送过去。”
后院有马车,管事令小伙计套车。
卫长君拱手告辞:“若是有人问起卫家首饰找哪家买的,夫人可以说实话。”
卓文君和管事猛地直视卫长君,难掩心中喜色,“多谢大公子。”
两个头一次随卫长君出来的小子糊涂了。二人小声问:“郎君,那个前司马夫人怎么那么高兴?”
“皇后兄弟光顾的铺子没人敢欺负。她一个妇道人家在城里开铺子,哪怕司马相如愿意照顾这个前妻,也挡不住世家女眷吹毛求疵。”
二人恍然大悟。
卫长君:“以后不许说,你们竟然不知道我家公子这种话。知道的人知道你们只是奇怪。不知真相的还以为我是天王老子,必须得人尽皆知。”
二人被训的低头称“诺”。
“随我去布店木器铺子看看。”
二人望着不远处的马车,“不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