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悟,直呼他们怎么没想到。
韩嫣佩服:“卫长君,你这脑袋怎么长的?”
“天纵奇才就是我。”卫长君说的大言不惭,韩嫣送他一记白眼。
窦婴担心官家不许私设学堂,“是不是先请示一下陛下?”
里正三人糊涂了,这等小事还用请示陛下。
窦婴解释:“识字事小,办学事大。或者你们把房子盖好只教本村人。外村人想学也不要束脩?”
三人同时摇头,这哪行。他们请先生的钱都是一点点攒下来的。三人就把视线投向卫长君。卫长君笑道,“侯爷,您要是在家弄个学堂,陛下肯定有想法,长安未来人才都被您弄走了,十年二十年后半个朝堂都是您的门生。但村学,我觉着陛下巴不得越多越好。”
世家出身的韩嫣和窦婴没听明白此话何意。
卫长君问韩嫣,“我给青弟买弓箭的时候你是不是说过,放在家里的弓箭只能比仲卿自己买的好,不能比他的次?这样一来,禁卫从这儿回到宫里再看到仲卿用来练习的弓箭,就不会觉着他装穷或者真穷。只会觉着仲卿想用什么样的用什么样的。”
韩嫣点头:“他们一个比一个心高气傲。”顿了顿,犹豫片刻,觉着里正也不是外人,“不止他们,我以前也瞧不上出身市井或乡野的郎官。”
卫长君等人一点不意外。韩嫣见状,颇为意外,“你们知道?”
里正道:“我也知道。韩公子眼高于顶,听说都不把刘姓王爷放在眼里?”
“那真是误会。”韩嫣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有次随陛下出行,他先走一步,某个王爷看到车就以为陛下在车里,跪下行礼。后来知道是一辆空车,又以为被他戏耍找太后抱怨过,太后因此还劝陛下不可太放任身边人,“驰道多宽你们也知道,单边就有几十丈。马跑得快,等我看到路边有人再停也来不及了。何况驰道只能陛下的车马行走。我就算远远地发现路边有人也不会过去问他们是谁的人。万一是哪个公主侯爷的人,我是罚还是不罚?”
卫长君:“你少为自己辩解。你以前就想不到最后这点。”
韩嫣心虚地别过脸,面对窦婴。
窦婴:“你说远了。长君,还没说陛下为何对此乐见其成。”
“制衡啊。”卫长君感慨。
窦婴瞬间懂了。
韩嫣明白了,“如今宫中禁卫郎官十之有九都是出自世家或当朝官吏之家。这些人家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倘若出来一个能令这些人家信服的,那陛下——”说到此,不敢说下去。
卫长君:“十年二十年不可能。再往后就说不准了。陛下自幼聪慧,登基初年就敢叫张骞出使西域,有着雄心壮志,而前有太皇太后掣肘后有封国王爷添堵,他也不缺经验,不可能看不到这点。”转向里正,“陛下常来,哪天看到子午栈道有车马,过来请示一下陛下,能省去不少麻烦。我能看到这点,别人也能看到。你村里人有出息,以后势必会抢他们子孙的饭碗。心胸狭隘之人,一定会想法设法阻挠你们办学堂。”
里正不信,“我们村才多少人?”
韩嫣笑着问:“三年以前除了卫兄也只有你们村种红薯。现在呢?”
随处可见!
里正懂了,“还是你们想得远。”
卫长君总觉着这话别扭,“就当你夸我了。”不经意看到窦婴家三个门客随孟粮过来,“侯爷,他仨都有此意?”
窦婴起身,“我先过去问问。”
里正的儿子和侄子忍不住担心,三人都要去他们村或都不去。
大概一盏茶的工夫,窦婴出来告诉里正,其中一人答应过去先教一年。而此事也点醒了另外两人,他们这两年帮窦婴整理资料,又不止一次看到窦婴和韩嫣教学,知道怎么教弟子,打算不日便去城里碰碰运气。
三位门客一走,窦家只剩老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