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少儿冷笑:“他?他听话就怪了。这几日天天跟着大兄,知道大兄洗手就是开饭。他那是想吃好的。”
小孩回头看他母亲。卫少儿板起脸:“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胖娃娃扭过头去不看她。卫少儿又想揍他:“大兄,别给他吃太多,一日胖过一日,长此下去非成小猪不可。”
卫长君先给外甥洗洗:“去病是比三个月前胖点,不过离小猪还远。他现在走路不甚利索,年后能跑能跳自然就瘦了。”
小孩儿听出大舅向他,回过身下巴微抬,冲他母亲拍拍被洗的干干净净的小手,仿佛在说,听见没?我才不会变成小猪。
卫少儿招招手:“过来,我给你盛肉吃。”
小孩迈开脚,卫少儿忍不住露出笑意,小孩儿猛然停下,扭身抱住他大舅的腿。卫少儿见状瞪直了眼。
卫青笑道:“去病越来越不好骗了。”
卫长君擦擦手,抱起小孩:“别吓唬他。饭菜该好了,叫母亲出来洗洗手用饭。”
三个幼弟和老母亲以及大外甥,每人一块鸡腿肉和鸡翅肉。卫长君和两个妹妹吃别的。然而除了他,包括小霍去病在内都更喜欢浸满鸡肉汤的面条。
以往晌午只用一碗的卫媼吃完也没放下筷子,而是问卫长君:“还有吗?”
“我放的菜多,一人差不多一碗半。”
卫媼:“面。”
卫长君微微摇头。卫少儿道:“我再去和点面?”
“晚了。不论你和多少都没这个味儿。不过可以加点热水,用菜汤煮面。”
卫少儿和卫孺相视一眼,姊妹俩把剩下的菜送去厨房,一个向老奴请教和面擀面条,一个烧热水。
卫媼看着烟囱冒烟:“疯了!”
卫长君:“青弟他们正长身体,一碗吃不饱,再做点也好。阿母不是也没吃饱?”
“我忘了,今儿没汤。我喝点水就饱了。”卫媼嘴上这样说,身体却一动不动,也不叫孩子们帮她倒水。
卫长君看出来也没拆穿,舅甥二人吃好,就叫弟弟们把碗筷收了。随后他带着小外甥出门转一圈消消食,然后舅甥二人去睡午觉。
午睡醒来,老奴才把卫少儿和卫孺用过的案板以及盆洗刷干净。
卫长君看一下日头,差不多申时了。九月的天酉时三刻就黑了。这时候开始做,天黑之前吃好,倒也省得顶着微弱的烛火收拾。
晌午没做太多面条,就是卫长君打算下午再做些吃的。卫长君把大外甥交给两个弟弟,他把鏊子拿到案板旁,叫老奴和面,他洗一些小葱做千层饼。
晌午全家人吃得好,千层饼就不可太腻。烙饼放油的时候,卫长君用干净的布戳一点油擦一遍鏊子,然后再放擀好的饼。
卫青吃了豆角油馍和小鸡焖面,万分期待他大兄的烙饼,就蹲在一旁帮他添火。
小霍去病缠着两个小舅陪他蹴鞠。
先前卫长君和他大外甥午睡的时候,卫媼母女三人吃多了,闻到香味也懒得去厨房,窝在厢房纺线织布。可等所有饼烙好,金乌西坠,全家人都饿了。
卫长君端着饼到堂屋,没容他坐下,小霍去病就“舅舅,舅舅”叫个不停,还伸出小手试图抓一个。
“我不给你,我看你能抓到。”卫长君把馍筐举的高高的。小孩一看这样不行,伸出双手要抱抱。
卫长君服了,“为了点吃的,能屈能伸,能撒泼也能撒娇,你真行。”随后坐下,先给他母亲一块。
每一个圆饼都被卫长君切成四块,然后他就叫弟弟妹妹自己拿:“吃多少拿多少。晚上吃多了睡觉难受。明早还有好吃的。”
要是以往,卫孺他们不信,家中并没有肉。可不论是早上的豆角油馍还是晚上的烙饼都没用到肉,姊妹兄弟几人深信不疑。
烙饼外香里嫩,外酥脆里有嚼劲,里头还是一层一层的,仿佛不是用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