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黾走到王贵妃身边,眉头皱了皱,面露关心。“女儿这是怎么了?”
见王贵妃满脸忿忿不平,用齿贝咬着红唇不语,他又对殿内跪着的宫人们挥了挥手,不耐烦道:“都下去吧。”
宫人们退出去后,王黾对着王贵妃开始循循善诱起来。
“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王黾见女儿依旧眉头不展,语重心长道:“女儿你放心,只要有爹在朝堂上一日,便不会让你在这宫中受委屈,你是王家的女儿,爹和王家是你最有利的后盾,有任何麻烦你告诉爹,爹替你摆平。”
听了他的话,王贵妃目中怒火生起,语声愤然,“父亲,你还王家王家的呢,我看不出几日,或许咱们王家就要屈居人下了!马上有人要骑到您女儿头上了你知不知道,咱们王家在后宫中得利的日子,或许就要到头了。”
她语声怅然,“女儿丢了荣宠没关系,但这势必亦会减弱咱们王家在朝中的地位,我好不容易把娴妃那贱人给斗倒了,让她父亲在朝中抬不起头来,也让父亲能在朝堂上压他们家一头,可当下女儿在这后宫的地位就快不保了,父亲难不成还想回到过去,与那左相平起平坐吗?”
王黾见她情绪激动,出声安抚道:“女儿说了那么多,可这威胁到咱们王家的人到底是谁?”
瞧着王黾处变不惊的样子,王贵妃气不打一处来,嗔怪道:“父亲你平日安插在后宫中那些眼线都是死得不成,这都两天了,陛下召那女人侍寝足足两日了,你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陛下登基以来,从没召过宫妃侍寝,眼下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的事,侍寝还不算,他还给那女人送了那么多奇珍异宝,宠的跟什么似的,让全宫上下都羡慕红了眼睛。”
王黾终于了解了事情的原委,说道:“为父方才进宫的时候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可是那个住在璇玑宫的姜美人?”
王贵妃气愤不已,恨声道:“嗯。”
王黾:“那女儿打算如何办?”
王贵妃甩了甩袖子,瞧着王黾:“我本想将她收归羽翼之下,若她听话好操控,便暂且留她为己所用,将来若是她能诞下皇子,再去母留子,把那孩子过继到我膝下抚养,足可保全我王家几代兴盛不衰。”
说着说着,她话锋一转,“可偏偏那女人不识好歹,我今日恩威并施,好言相向,她却就是不领情,还用话语搪塞过去了。”
王贵妃越说越气,愤愤然将桌上的茶盏扣得一声砰响。
王黾比她沉得住气,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去,好言道:“女儿先别气,凡事都得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你想想,咱们王家能在这朝堂上混到如今的地位,是一朝一夕之功吗?这靠的是几代人之力。”
“眼下,你的计划听起来是不错,但背后的隐患也不容小觑。”
王贵妃抬眸:“父亲什么意思?”
王黾侃侃道:“自古以来,养大仇人的儿子,能有几个善终的?”
王贵妃闻言,目光闪烁起来,带着几分复杂。
王黾目露阴沉,扶着她的肩头一字一顿道:“去子留母,不如斩草除根。”
“如此方可干净彻底,永绝后患。”
随着王黾的话,王贵妃眼中的寒意一点点加深。
可她一方面又感到有些惋惜,说道:“可是……可是陛下从未对我生出过半点心思,在生儿育女的事上,女儿岂不是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从前整个后宫都以为皇帝不近女色,喜好龙阳,众人心知肚明后,倒也没什么了。
但现在发现皇帝竟然也是喜欢女人的,这就自然而然又让人生出用孩子来争宠、固宠的念头。
王黾摇了摇头,状若无奈而笑。
“女儿,你平素最是聪慧,可如何在有些事情上这般不开窍呢?”
“父亲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