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的心跳尚未平息,在胸腔里“怦怦——”跳动着。
他生来浅薄,是一个不会说谎的人,心理素质又不好,更何况这是在突然之下,没有任何时间做一点点心理准备,只能凭借着直觉,作出反应。
“戚远哥哥,你来啦。”
宋秋迎了上去,却又不敢触碰,只能尴尬的挥挥手,自以为天衣无缝。
戚远静静的看着他表演。
原本一见到他就带着热切的憧憬的瞳孔,不自觉地往左右看去,不敢再将眼神集中在他身上。
挥手?从来没有过的打招呼方式,想想以往的行为,若是有求于我,便会热切报上来,嘴里甜甜的喊着戚远哥哥,就是没有任何的需求,或者打扰了,他正在做某件事情也会用哪上调的眼线轻轻的夹了他一眼,说出的话也极其敷衍。
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稀奇。
去除了以往的无法无天,像是被束缚住翅膀的鸟儿一样,慌慌张张,畏畏缩缩。
僵硬、眼神飘忽,还有那一撒谎就变得通红的耳垂,这些特征表现出来连一个三岁小儿都会怀疑,更何况是戚远。
他审讯过无数人,见惯了证据在前却还嘴硬试图蒙混过关的人,原先只觉得可笑,何必要做无谓的隐瞒了。
现在看到宋秋如此模样,倒还有些可爱呢——
戚远心中升腾起带有隐秘的、带着些许的恶意的,被称为恶趣味的情绪。
他装作没有发现眼前的、显而易见的不对劲,用着与以往毫无二般的语调,甚至还带着些温和慈祥。
“小秋,你刚刚在做什么?”
直觉告诉宋秋,眼前的人现在没有恶意,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毛毛的,就像是被一只饱腹的猫咪盯上的老鼠,虽然毫无性命之忧,但也战战兢兢,提不起什么底气。
“在……在……,”宋秋向来是缺少一些急智的,现在在手忙脚乱地想着可以解释现在的情况、又能足够让戚远信服的理由。
戚远高大的、带有压迫感的身躯越来越近,二人之间的距离被无限的拉近。
如果是未看到那封信之前,宋秋对此种情况只会觉得开心,戚远哥哥又靠近我了,离当家主夫的地位又进了一步。
可是现在,宋秋只觉得心惊胆战。
“在——”
“在找东西。”
此话一出,宋秋就知道大事不妙,恨不得回到前几秒抽死说这句话的自己。
本来是该好好瞒着他的,现在怎么还把刀口给他送上去了?
果不其然,戚远顺着他的话,将这个话题延伸下去,语气中带有的笑意,像是在看一只自投罗网的猎物。
“找东西——”
“找什么?”
戚远的声音极具辨识度,仿若玉质雕成,咬字缓慢而清晰,“需要我帮忙?”
“怎、怎么能劳烦戚远哥哥。”宋秋有些慌不择路,柔软的、鲜红的舌尖舔过有些干涩的嘴唇,这是他紧张的时候,下意识会进行的一个小动作。
他依旧绞尽脑汁在想着拒绝的理由。
“哥哥最近不是很忙吗?不用花时间来陪我的。”
“不急,”似乎是被他的蠢样逗笑了,胸腔震动,声音也带了些浑厚,戚远的恶趣味还在持续发酵。
“刚刚,有一条大鱼自投罗网。”
“我也能好好轻松一段时间。”
宽厚的手掌握住宋秋的手腕,肌肤相贴的地方传来的炽热的、烫到人心底的热意,宋秋一阵颤栗,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我又做蠢事了,清晰的认知传递到他的大脑。
怎么能在兰路被带走之后,说这些话呢?
这不是将刀子递给他吗?就该好好谈谈生活上的事情,拉一拉感情,让他的心中着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之情涌上来,说不定能勾出他的几丝不忍,将这件事情轻而易举地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