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身着月白色绣着山鸟鱼虫的交领纱衫,内里是绵白质的里衣,腰间被一根长长的、秀云纹的腰带勒出腰身,宽袍大袖,步履间衣摆叠飞,飘逸风流。
定国公(戚父)死于狱中,身上的案子还未查清,留尸枢中,既然国公已死,定国公府自然是不能住了。
他们现在搬出来,住在一座以前置办的宅子里,自然不似国公府的恢弘阔气,空间窄了不少,连仆役也裁出去一些。
戚远曾为新帝伴读,又是金甲卫甲等,定国公一死,仿佛怕连累了戚远,新帝还额外赏赐了不少东西,又擢升为金甲卫首领,才堪堪不至于让人将他踩进泥里去。
只是原先风光的是定国公一脉,现在风光的只是戚远一人了。
原宋秋心高气傲,接受不了从云端落入泥底的落差,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一步一步把自己推向深渊。
侧院离主屋的距离不远,若是快速行走也不过五六分钟。
宋秋跨步小,且行动总是慢悠悠的,大约走了十分钟。
主屋里面四角都置有冰盆。
大块、大块的、银色的冰块,与燥热的空气中吐发中近乎实质的寒气。
整个主屋的温度都降了不少。
戚远坐在主厅里,等待有些着急。
他将此归于谷汜刚刚带来的消息。
“戚伯父是自戕。”
“临终前惦念的便是寄居在你们戚家的那个小公子。”
谷汜说这话是似笑非笑,眉眼间都带着讽刺。
“也不知那宋小公子有多大的能耐。”
“让伯父临终前都想着他。”
“‘告诉远儿,秋儿天真烂漫,性情纯良,好好照顾他,莫让他认识了别的人,带坏了他的性子。’这便是伯父临终前托我转给你唯一的话了。”
戚远初听到这句话是满心的怒气,他不明白究竟是为何父亲不为自己辩解,而是以自戕的姿态决绝的了断一切,除了对宋秋的关怀没有留下一句。
原本,戚远是打算冲过去盘问,却是被那小子故作姿态的勾引打得措手不及。
满脑子的话忘了个精光,只丢下一句话就匆忙跑回来。
现在想来,戚远都觉得自己被魇住了一般,满心满眼都是那晃眼的白色,什么盘问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戚远只能将它归因于宋秋诱惑人的手段愈发的高明了,在那个封闭的、私密的空间之中,营造出昏暗、暧昧的气氛,引得人意乱神迷。
现在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还特地置了冰块,必不让他用炎热作借口行那下流之事,且看他再怎么动用手段。
主厅的门向南开,宋秋踏光而来。
门外的阳光似乎格外的炽烈,白嫩的能掐出水来的脸颊现在覆上一层淡淡的胭脂色,薄薄的汗意覆盖在其上,又添了一丝旖旎。
“总算来了?想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戚远虚虚的盯着他的后方,不落在他的脸上。
“今天不是才刚刚见过吗?”
宋秋不明所以的抬头,漂亮的眼睫上下舞动。
他自然而然的坐在位子上,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对应的餐具。
宋秋是纯粹的疑问,可是落在戚远耳里仿若质问。
今天才见过,现在还要见。
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你是不是上钩了?是不是被勾引到了?
戚远想,宋秋惯会蹬鼻子上脸,只要察觉到一点点的软,便会捏造成十三分再出来大肆宣扬。
所以必定是不能展现出来的。
“往日里,你总是来得殷勤,恨不得时时刻刻出现在我面前,今日不过见了一面,就觉得多了?”
这话说的——
怎么有股子酸味在里面?
倒像是等在深闺中的怨妇,抱怨老爷被狐狸精勾了去,见面的次数愈发的少了。
【都怪你!】系统大呼小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