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钰回了东宫里去,伸了个懒腰,准备沐浴更衣。
细柳对今日之事仍然迷惑不解,道:“娘娘今日真是神机妙算,不过有一事奴婢却不明白。”
赵亦钰半合着眸子,安静地躺在软塌上,红唇轻轻抿着,只打了一个响指,示意细柳说下去。
细柳便道:“奴婢在想,若是余美人先打开了那个果篮布子,那娘娘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
“所以我才叫小李子去找余美人,说是有事要问余美人,余美人前脚出了清兰殿,福贵人后脚就会因为探究之心,而拉开那个布子。”
原来如此,细柳会意地点了点头,原来赵亦钰早就将一切算计好了呢。
只不过……
细柳道:“这个余美人也真是好心,福贵人明明将她当做刀子使,她还替福贵人求情。”
赵亦钰冷冷扬了红唇,在这深宫之中,哪里会有什么好心之人?余美人虽不聪明,但也不笨,而且知道进退,还能摒弃掉私人情绪,在她看来,这种人若是加以训练与磨练,是能成大事的。
“细柳,你切莫小看了这个余美人。”她淡淡道,“她今年正青春年华,有几个妙龄女子是甘心在这后宫中枯萎的?”
“娘娘
的意思是……”
“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问她,这个药方是谁告诉她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最后没说是福贵人给她的,而说是一个年老的大夫。”
细柳点了点头,“奴婢记得,想必是福贵人交待她不要说吧?”
赵亦钰冷嗤一声,“并不是,而是余美人审时度势,知道这后宫是我说的算,她想讨好我,不想让这治好散里的功劳被福贵人给抢走,所以才这么说的。”
原来是这样!细柳恍然大悟,余美人看透了形势,知道与赵亦钰作对没有好下场,所以想要巴结赵亦钰,但余美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都是福贵人设的局。
“那她为什么要救福贵人呢?”细柳不解道。
赵亦钰幽幽一笑,“她并不想救福贵人,只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这种时候她不出来求情,你让她那椒灵宫的宫女们怎么看她?她也从未想过我会这样轻易放过福贵人,恐怕刚才都怔愣住了吧。”
说到这里,细柳可算是全弄明白了,心中对赵亦钰的敬仰不由又多了几分。
赵亦钰揉了揉微微酸痛的脖子,起身,道:“福贵人太过色厉内荏,不足为惧。细柳你要记住,闷声才能发大财,你看余美人那种不吭不哈的人,其实心思最为
繁重。我今日之举,不仅仅是对福贵人以牙还牙,也是敲打余美人。”
细柳点了点头,听她又道:“我要让余美人知道,只要我想整治谁,我就能整治谁,而且神不知鬼不觉。想必她们入宫前都听过关于我的传闻,但是听说总是没有亲眼见到来得震撼,你说是不是?”
“是啊。”细柳回应道,“让这余美人亲眼所见了福贵人的惨状,她再有什么心思,也不敢乱动了。”
赵亦钰幽幽一笑,这就是她的目的,借此事折磨福贵人的精神与肉体,顺便敲打余美人,让余美人不敢轻举妄动。
她随便一出手,就将这后宫中的两个选妃,完全震慑住了。
正说着话,只见秦游措已经与大臣们谈完了事情,回了东宫来。
两人便一起去里间看散里,散里的体质是极好的,如今不仅烧也退了,胃口也很好,在房间里活蹦乱跳,直嚷着要出去打雪仗。
赵亦钰谢过了太医们,秦游措一一给了他们赏赐,命他们回去休息了。
只听散里道:“母后,儿臣想要和轻眉一起去堆雪人。”
“不行,你的病还没有全好,过上几天才能去。”赵亦钰揉了揉散里的头发,故意压低了声音。
可散里却不怎么怕她,而是
看向了秦游措,“父皇,儿臣可以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