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扎实,搬好人后,温老爷坐上马车累得不想说话。
温绰玉偷瞧了昏迷的官爷一眼又偏开,如此往复,像是怕被昏迷的人抓住似的。
他只是静静垂头闭眼,睫毛纤巧得像一勾弯月,眉骨和眼窝形成精致漂亮的凹角,鼻梁高挺如玉琢出,唇瓣褪去血色,仍能瞧见淡淡的粉,似人非人,似妖非妖。
“爹,他长得也太好了些……苏州衙门没听说来了个这样的人啊。”她悄声说。
温老爷瞟了一眼,语重心长道:“闺女,你阿娘也把你生得很好看,不用羡慕别人。”
她哪里嫉妒了,温绰玉不想理他。
马车内的人不再说话,温老爷闭目养神。
仆役打马启程,婢女坐在外边。
温绰玉视线又溜到官爷身上,仔细地瞧着他的伤口,才最大的一团血洇在腰上,伤口新鲜。
血竟还在流给不停,把座位都染红了,情势已经十分危急了。
看得她皱紧了眉头,忍不住伸手撕开他腰上的面料,
温老爷听见声音,睁眼一看,女儿把男子的衣裳撕了,面色登时红白交加:“女儿,你莫非真被这精怪蛊惑了?”
“爹,来不及了,他坚持不到看大夫了,让马车先停一下。”温绰玉边说边从荷包里拿出针线。
若是不及时处理,血再流下去,只怕要没命。
她知道这么大的伤口大夫会怎么处置,自己也是个绣娘……
犹豫不得了,再是潦草也比什么都不做好,用沾湿的帕子将他腰间的血污擦干净,血还在流。
温老爷这才看清,确实严重,瞧一眼都肉疼。
他找出一个小药箱,“打你小时候生病,这马车里就备了药,你看着用,小心别扎着自己,爹先下去了。”
说罢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温绰玉没理他,找到止血散后不要钱地往伤口洒了上去,等血不再流了,她果断地将绣针用祭祀的酒洗干净,在烧烫。
深吸了一口气,她稳住手刺入了第一针。
缝了几针之后,这人的腰腹忽然绷紧,肌线更加分明。
温绰玉以为这是无意识的反应,自言自语道:“别动哦,别动,崩断了针就麻烦了……”
萧兰烬醒过来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小姑娘乌黑的发顶,额角带着小绒毛
她埋首在自己身上,有刺痛传来,萧兰烬的身子一瞬间就要暴起,将人掀翻出去。
结果她头也不抬地说着让自己别动的话。
看清她在做什么,萧兰烬勉强稳住了,只是身下素白的手攥成了拳。
恍然昏迷的时候听到的好像也是她的声音,清澈悠长的两句佛偈。
知道自己大概是被人救了,萧兰烬静默下来,漂亮的眼睛无声审视起了这个低头,认真缝补他血肉的姑娘。
萧兰烬从不让人近身,更没有这种被别人帮他按着伤口,针线在皮下穿引的时候,她指尖陌生的触觉比疼痛更清楚,而萧兰烬对伤痛早习以为常。
他的视线最终停在了她蜻蜓发簪上,随着她的脑袋轻动,像在飞舞。
因为太过专注对待伤口,温绰玉始终没有抬头看一眼,连见到男子皮肉的羞涩都慢慢消失了。
见他腰上的肌肉果然放松了下来,她心情放松下来。
等伤口全部缝上了,温绰玉长长出了一口气,没有剪子,她只能低头咬断了线。
却不知这低首的样子被人尽看在眼里,温热的气息轻拂,像是在亲吻他的伤口,萧兰烬的眼神变得幽深难言。
收拾好了伤,温绰玉无意抬头看了昏迷的人一眼,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了,正安静地看着她。
温绰玉吓得打了一个嗝,等反应过来忙捂住了嘴退开,整张脸都红了个彻底。
意识到什么,缓了很久,她才红着耳朵,将干净的帕子递给了他,“官爷,把伤口擦一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