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周子墨怔了怔,抬眼就看见许文崇带着笑站在一旁,“没想到周哥儿到与我做了邻居。”
周子墨扫了一圈周围,就看到一位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年约五六岁,闭着眼廋廋小小的小姑娘坐在不远处。那边上却没见到板车。
许文崇见他目光停留在那里,苦笑了一声,“我原是准备进省府考乡试的,没料到平襄王起兵谋反,这次乡试也取消了,我只好往回返。”
他目光一下变得哀伤,“村里的人已然准备外逃,小弟带着病,不过两岁,小妹也只六岁。我母带不了这么多东西,等我赶到下乡镇一路问着人与他们汇合时。”
“小弟已然病故了,小妹也过了病气,加上连日饥饿,病情一下就复发了。”
许文崇望向妇人那里,那位妇人见他们看过来,脸上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
周子墨没想到这样,想到原主一家的遭遇,觉得都很苦。
“许郎君妹妹一定会好起来的。”想来想去,他也只能这么干巴巴的安慰一句。
许文崇点点头,又说道,“我是来谢谢周哥儿的,昨日小妹喝了药,状态好了不少,咳嗽也少了点。今早还起来喝了点药。”
周子墨摇摇头,“这是许郎君换来的,我当不得这一声谢。”
许文崇笑笑,没有多说话,他笑着转移话题,“如今人越发多了,要是周哥儿不嫌弃,可以让我母一起照看着两个孩子。”
周子墨眼睛一亮,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夫人照顾幼女已然很辛苦了,子奇也有九岁了,我让他看着子轩就好了。”
许文崇也没多说,交浅言深,话到这里就可以了。
等许文崇走了,李杨媳妇走过来,忍不住问周子墨,“这位瞧着像个读书人。”
周子墨不以为意道,“他说他原先要去省府考乡事,应当是个秀才郎。”
说完,又道,“嫂子,我去边上看看,挖点树根。”
李杨媳妇没再说,只是望望许文崇那边,心下有了些思量,墨哥儿原本就要说亲的……
不过想来想去,觉得这秀才郎谁家不想要这么一个女婿,如今墨哥儿还要守孝,人家哪还会等他过孝,只能作罢。
周子墨转悠了一上午,没敢去河边,只挖到了几块水分充足的树根,这几块可以先放着,现下有水喝可以煮苦草吃。
这河边是呆不久的,还有这么长的路要走,树根储水能力强,又能吃又能喝的,还是先留到来。
走回去的路上就听见有人喊打死人了。
周子墨吓了一跳,跑回去就看到李杨媳妇在那护着周子奇,周子奇抱着小子轩,脸色惶惶然的,看到他才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大哥。
周子墨把东西揣进怀里,抱了抱他,见他除了被吓到没什么,就问起情况来。
“下面的那群人,有人找到了一条比较大的鱼,太高兴了喊起来了,就有两个人扑过来抢,找到鱼的不肯让,就打起来了,最后那个找到鱼的被打死了,那两个抢了鱼就跑了。”
李杨媳妇望着下面乱糟糟的一片,也没看见有人拖走了那个被打死的人。
周子墨脸色开始发青,他皮肤本来是白皙的,连日暴晒也没黑多少,反而因为缺少吃的脸色更加苍白。
现下头一回直面被打的鲜血直流的人,属实吓到了他。
李杨媳妇没注意到,她低声道,“这里很快就不能继续呆着了,等下面再也找不到吃的,他们肯定要往上冲。”
周子墨强迫自己去想事,不要去想那人的死状,“这人要是一直没人拖走的话,后天就得走,天热易腐烂,他在河里,疫病迟早会有,我们是上游,暂时影响不到我们。”
李杨媳妇惊诧的望着周子墨,周子墨清楚这不是原主能知道的事,他也只是道,“之前去城里听人说的。”
周子墨继续道,“但不能走的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