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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猜猜,姐姐说的那位表兄,莫不是情哥哥吧哈哈!”刷了碗,小姑娘躺在老树下,伸着腕子美滋滋地瞧新得的錾金玉镯。
一旁赵冉冉挨着她坐在廊下,正敛眸含笑要答时,木门‘吱嘎’转动,抬首时,正是段征挑着两大桶山泉水回来了。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她忙岔开话去拉了赵筱晴起身,说了句:“回来了小征,这位是薛嬷嬷家的妹妹。”
门边的少年卸了扁担,只是朝她叫了句:“阿姐。”而后面无表情地朝她身侧的女孩望了眼,在看清了她腕上的玉镯后,就径自提水朝厨间去了。
装满水的木桶有近百斤重,他却只用单手轻而易举地就拎着走了。
高大清瞿的身量,卷起的袖子下,胳膊纤长却结实,覆盖其上的肌理均匀中蕴藏着爆发力,常年习武积累出的身体底子,又不似农人的夸张粗粝。
等他信步而出时,正与小姑娘对面擦肩。
碎屑暖阳落在他脸上,眉弓下长睫若扇,一双微扬的桃花眸潋滟生光,薄唇如脂,乌黑长发高束头顶,露出平坦光洁的额头。
世上竟真有这般好看俊俏的儿郎?
赵筱晴看得呆住,却没注意到那双眼睛里的寒芒。
若说先前她还苦恼与张秀才的婚事,那么就在刚才,她已经将原来定娃娃亲的落第秀才当作了一团牛粪。赵筱晴暗自决定,等最后让那秀才探听好大小姐的家事,便同他彻底一刀两断。
走的时候,小姑娘又一连朝厨下连望几眼。
整整一个下午到吃过晚饭,都再无人来打搅过。
段征练过刀做了饭,赵冉冉则躲在内院里看新得的话本子。他两个本就是经历各异,说不到一处去的,吃饭的时候,也是没几句话。
场面静默得总有些尴尬。
等她收碗筷时,手腕忽被他按住,正要挣动间,对面一用力,她整个人竟旋空而起,低呼了声就扣按到了他腿上。
挣了两下,想到他左腿的伤才好,她放软声调尽量坐正:“好好的,何故逾礼……”
可对方动作却并不安分。
“那镯子少说也值个一二百两,可比宝钞堪用。”他扬眉扣紧了她,忽的俯身贴到她耳边,“阿姐是要寻什么人么,也不同我先商量?”
湿热的气流一下钻到耳朵里,被他后半句话惹恼,她一下也冷了口气,说话间全没了顾忌:“怕是外头正悬赏你的人头,同你商量何用。”
暮色里,远近人家烟火喧闹,邈远得有些不真实。
少年忽而闷笑起来,强压着人就朝自己怀里贴紧了:“要我人头的,此刻未必自个儿有命在……”
掌下肌肤柔腻温热,似是蛊惑般的,手上失了分寸,贴着腰便反复揉按起来:“你昨夜里…倒是叫的好听,同一张嘴里,倒又说出这般狠心的话。”
窗户纸捅破了般,赵冉冉当即红了眼,表兄还生死未卜,而她却同这兵匪蛮子荒唐……
听着声息不对,他合掌捧起她的脸,在见到双眸里浸透的水雾时,段征长眉皱了,只觉着自个儿心里头也不痛快起来。
明明想着要拂去那双眼睛里的愁雾,鬼使神差的,他一面制着人,一面扬手掀了那张碍眼的鲛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