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应当是的。”
然后抓着姜烟喋喋不休的形容自己幼时那画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又有什么值得改进的地方。
好像骤然从一个腼腆白净的青年突变成了一个对自己的作品满意得一百分能打出一千分来的中二少年。
姜烟看着顾恺之这个变化目瞪口呆。
耳朵边是顾恺之炮语连珠的自信发言,脑瓜子嗡嗡的。
“停!”姜烟伸手示意顾恺之停下,略有些抱歉和笑意的让他看看书房里面。
几年过去,当初的中年男人沧桑不少。
看到儿子拿来的画,下意识想要敷衍。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张画上,男人沉默了。
他当初只是为了哄孩子才如此说,想着给孩子找一件事情做,就能让虎头忘记这件事。
却没有想到,那么小的虎头却将这件事情当成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来做。
这幅画上,妻子的面容栩栩如生,就连笑起来的神态都如生前一模一样。
“你画的?”男人望着靠在桌边的孩子,目光感慨万分。
小少年顾恺之点点头,笑着问:“这是娘的样子吗?”
“是!”男人紧咬着腮帮子,颤抖着点头,手掌想要落在少年头顶,却最后改为肩头:“虎头是个很厉害的孩子。”
“是吗?”小顾恺之有些激动的抿着唇笑,眼底亮晶晶的。
得到了父亲的认可,小顾恺之的眼神也在画上移不开:“娘真好看。”
男人点头。
一开始,他关注到的的确是画中妻子的模样。
但现在,他看到的却是小虎头在画画一途上的潜力。
“虎头很喜欢画画?”
“喜欢。”
“那就画下去。”他不期盼儿子能在仕途上取得多大的成就,如今的朝堂如履薄冰,倒不如长大之后领个闲差,做个画家也好。
君不见那琅琊王家的书法大家不也是名满天下的名士吗?
“所以,你一直不慕名利,也是父亲的缘故?”姜烟偏头去问顾恺之。
却见他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父亲身后,还看着自己的那幅画,唇角上翘,尽是满意之色。
“啊?姜姑娘你说什么?”顾恺之抬头茫然的看向姜烟:“我许久不曾见到这幅画了,差点就要忘记母亲的模样。”
“这是你画的,怎么会见不到?”
“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将它与父亲随葬了。我想,他比我更需要这幅画。”顾恺之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哪里还有憨痴的模样?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全是怀念。
后来,小少年顾恺之长大了。
通过祖辈和父辈的积累,他顺利步入仕途。
这样的机会,放在别人面前,有志气的人或许会牢牢抓住,让这成为自己的青云梯。
可顾恺之并不。
他不能适应这样的环境,也不愿意去适应。
父亲先来也是知晓他这样的性格注定不会有什么大成就,从不会说什么要他肩负起家族希望之类的话。
顾恺之先后在桓温及殷仲堪的手下担任参军,谢安也颇为看重他的才华。
不管是桓温还是殷仲堪,这两人在东晋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尤其是桓温。
灭成汉、三次北伐,战功累累。
把控朝堂权势几十年,甚至几次想要操控废立之事,妄图自己称帝。
奈何东晋除了皇权,世家门阀的力量也不弱。
王谢世家联手压制,才没能让桓温如愿。
晚年更是嚣张跋扈,想要威逼皇帝给他加进九锡。
谢安为首的大臣们合力拖延,才没能让桓温成功。
而顾恺之,就是桓温手下的参军。
与桓温幼子桓玄相处勉强算是不错。
“我又不想做大官,桓玄喜好书画,那便给他好了。”顾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