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讨厌藏头露尾的家伙,偏偏遇到的都是这种货色,我也很想问问你们,怎么了,是长得太丑了见不得人?不过我看你还算是人模狗样的……好好地蒙着脸干什么?”
身后有了动静。
薛放没有回头就知道陈献做了决定。
陈献毕竟跟他心意相通。
从薛十七郎刻意轻松的口吻中,陈献知道了薛放的心意——他是想放手一搏。
要让薛放心无旁骛地跟这难缠的流主对决,他们这些人必定不能在这里拉后腿。
而且宁振受伤颇重,自己也不容乐观,若说帮忙,只怕也有限!
还有地上被流主所伤的巡检司的人,有的虽已经毙命,有的却还有一口气在。
薛放是想叫他带着他们走。
十九郎自然是一万个不放心,如果可以他就算死,也要留下来观战。
但为了薛放能够抛下所有对战,他只能走。
此时老关带人赶来,把地上那些受伤的巡检司士兵扶起来。
老关亲自把宁振抱了过去,问陈献:“十九爷你……”
“没事。”陈献咬了咬唇,看向薛放:“十七哥,我先回去准备一坛子烧黄酒,你要想喝,就拿这狗贼的脑袋来换。”
薛放头也不回,撇了撇嘴:“这买卖倒也划算,我本以为只得一颗头,现在还送了一坛子酒。”
流主见他们这般旁若无人,突然用倭语说了几句话。
身后几个倭贼闻听,即刻都站了起来,迅速后退。
流主则凝视着薛放,抬臂回手,竟慢慢地从背后抽出一把细长无比的刀来。
薛放吃惊地望着他的动作:“你从哪儿弄出来的?之前怎么没看到你带兵器,还这么长……啧啧,你这一招要是去走江湖卖艺,只怕会得不少赏钱。”
流主道:“今日,就用这把殇影来解决你。”
薛放环顾周围,望见城门上一名士兵手中举着的长枪。
他一抬手,那士兵会意,忙跑上前来:“十七爷!”
薛放点头,将那把枪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眼中透出几分怀念之色。
他去羁縻州后有一段时间,曾用过银枪,只后来羁縻州各地靖平,才不用此物,甚至都不常佩刀了。
“我借来用用。”薛放对那小兵点头。
“十七爷只管拿去!”士兵见他用自己的兵器,与有荣焉,满脸生光地退下。
此刻宁振撑着一口气,传了城门官。
那城门官眼含热泪:“旅帅。”
宁振攥紧他的手:“守好城门……其他的、听从薛、薛十七爷……”
城门官连连点头:“旅帅只管放心!”
宁振的目光恍惚了一下:“还有一件、海防营那里……留神……”说到这里,他终于力竭昏厥过去。
陈献宁振一行人离开。
薛放将长枪在手中挽了个枪花,雨点在枪尖周围飞舞,红缨抖动,极其醒目。
“好久没有用这个,”薛放喃喃:“都有点手生了。”
流主用倭语说了一句什么。
薛放抬眸:“放心,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这便是形容武器的,诸如长刀长枪这种兵器,若是使了起来,锋芒无法收敛,杀伤力又广又强,所以看到流主拔刀,那些倭寇们尽数后退。
连原本围在周围的巡检司跟城门官等,此刻也都远远避退。
雨,不知何时竟逐渐小了。
不对,细看的话,似乎是只有流主跟薛放对敌的这一团地方,雨势突然收敛。
两个人还未动手,彼此的杀气已经交撞在一起,就仿佛天地自然也被这种杀机慑服,雨都悄然躲避。
万籁无声中,不知哪里一声低呼,有人叫道:“小心倭贼偷袭!”
原来先前退下的倭寇,竟然趁机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