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去招惹这头狼,不明白为什么要留给他这么个烂摊子。
他现在该如何?
就任由这头狼欺压,还是奋起反抗?
容竞颓然的跌坐在地上,他凄惨的咯咯笑起来,刚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什么?
他居然想反抗?
容修是他能轻易反抗成功的吗,只怕是反抗不成,还要搭上命的。
“皇上。”他想事情想得太入神,大殿门是什么时候打开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听见杜诗柔的声音,才僵硬着转过头来。
杜诗柔缓步走到跟前,她优雅的半蹲下身,轻轻托住他的脸,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最后对上他的眼睛。
她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看那容修,未必就有夺位的想法,他成为如今这样,说到底都是父皇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父皇,如果不是那份仇恨,容修还是会死心塌地的效忠朝廷。其实你想一想,现在的他手握重兵,只要想,随时都可以把你从龙椅上拉下来,但是他没有,说明了什么?”
容竞听着她的分析,整个人有些愣愣的:“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他对皇位的渴望,并不强烈,他发起战争,是因为退无可退,是被逼迫
的,他并不在乎那个位置。”杜诗柔提醒道。
“他在乎的是……”容竞沉吟,突的脱口而出道:“他在乎的是云意!”
“对。”杜诗柔略感欣慰:“现在的他,一心想找到云意,而云意我清楚,她对权力也不狂热,如果容修找到了她,甚至有可能为了她退隐山林!”
“当真?”容竞心跳很快:“他真的肯为了云意,做到那种程度?”
杜诗柔发现,平时聪明睿智的他,怎么一到容修的事情上,就有些蠢笨,转不过弯呢?
她抿了抿唇,心道可能是因为容修的可怕与强大,然后说:“还记得那最后一战吗?”
怎么会不记得,血流成河,横尸遍野,琅州河的水,流了三天三夜,才从鲜红变得清澈。
容竞打了个哆嗦:“记得,那又如何?”
杜诗柔循循善诱:“那他是因为什么而大开杀戒的?”
容竞稍微回忆了下。
虽然战场上的容修,是人见人怕的杀神,但并不是因为他杀人如麻,是嗜杀狂魔,才被称为杀神的,而是因为他战无不胜。
他的残忍与强大,在于每次都能使用最正确的战术,将敌军逼入到绝境,而一举歼灭,是一种从心理到战术上全方位的碾
压。
这种人谁能不怕?
太过厉害太过优秀太过出色,就会导致人人望而生畏。
可最后那一战完全不一样。
他一改往常,见人就杀,用最残忍最痛苦的方式,不在意过程,只注重生死,死了数以万计的人,堆积成小山,光是往外运输尸体,都没日没夜的运输了整整一星期。
回想起那人间炼狱,容竞的眼前,不合时宜的浮现出一张娇媚惊艳的脸。
“为了云意!”他叫出来:“他以为云意死了!所以才会大开杀戒!”
“对。”杜诗柔松了口气,望着他那双欣喜的眼睛,继续说道:“所以云意才是关键,找到云意,就能管控住容修。”
“你的意思是找到云意,然后以此威胁他?”
“不,是比他先一步找到云意,讨好他,剩下的就交给云意了。”
“什么意思?”容竞不解:“云意是我们的人?”
“云意自然会劝说容修的,我相信她的为人,只要云意好好地,容修根本不会对皇位滋生什么念头。”
“那为什么不用云意威胁他呢?”
“物极必反。”杜诗柔将他扶起来,温柔的给他整理凌乱的衣衫,声音低缓的说:“容修的性子,逼急了,小心他咬人。
”
容竞若有所思,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