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容修在天牢里面失踪之后,季心露每天都来求见,可次次都被余宣帝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回绝。
她猜出他在故意躲着她,本来以为,他是害怕她质问容修的去向,直到次日她听到了那道圣旨——容修成了乱臣贼子。
不可能。
她的儿子生死未卜,怎么凭白就被扣了谋逆的大帽子?她一定要讨个公道!
然而就是从那时候起,余宣帝躲她躲的更加厉害了。
他不再召见她,不再去她的宫殿,甚至派人明里暗里的软禁她。
要不是她今天以命相逼,是绝对不可能来到御书房门前的。
她并不认为自己聪明,但也并非笨到无可救药,如果说最开始她还好奇,那么现在,站在偌大空旷的宫殿上,看着高座上的男人,她也该懂了。
“把他关进大牢里,根本不是你冲动之下做错的事,而是你一直预谋的事。”她问,“你只不过是假装冲动,假装愤怒,把他顺理成章关了进去。”
余宣帝抿着唇,鹰隼一般的眸子锁在她身上,他听清了她说的话,可他不想回答。
他没想到,这个陷入爱情中变得智商全无的女人,竟然突然有一天开窍了。
季心露冷冷的笑笑,继续说,“我跟你求情,让你把他放出来,你
嘴上答应,其实根本没有那么想过,因为你的目的就是他!好不容易才将他禁锢,你不允许任何人把他放出来,你故意欺骗我,一次次拖着我,因为你早就想把他除掉!”
“他在天牢里的时候,你派人折磨他,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你让他成为一个废人!”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不对他下手的!”
“他哪里做错了?这十多年来,他是你的左膀右臂,他为你守着这万里江山,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你到底还是忍不住了是吗!”
季心露越说越激动,在他避而不见的半个月里,她尝遍了世间所有最难熬的情绪。
担忧、失望、悔恨、不甘……它们交织纠缠,酿成了苦酒,而她醉的荒唐。
她头一次认真审视她放弃一切也要追随的男人,往事一帧帧在眼前缓慢划过,她想了一个又一个晚上,夜不成眠,浑身冰冷。
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有所预谋,原来所有的举措,都是有所图谋,原来她的情不自禁,情不由己,都不过是帮他补全了一盘完美的局。
她是局中人,也是他的手中棋,所以她看不清,浑浑噩噩。
多么可笑!
多么可恨!
季心露身体轻轻的颤,眼睛却死死的盯
着他,她无声又执拗的在等他的回答。
余宣帝居高临下,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他知道了容奕止的死因。”
季心露颓然的跌坐在地上,嘴唇动了动,什么都说不出来。
十多年前做的那件事,是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她本可以拥有幸福的家庭,丈夫温柔,儿子懂事,经济富裕,不愁吃穿,她本可以拥有的!
所有的美好,都是她亲手葬送的!
余宣帝见状,稍微松了口气,尽管他此刻完全没必要畏惧面前的女人,她所有的价值都没有了,那张脸他也看腻歪了,他想要抛弃她。
他继续说,“他知道是我害死了容奕止,按照他的性格,怎么不可能找我算账?我不先发制人,难道还等着他对我下手!”
“对你下手又如何!那件事本来就是你有错在先!”季心露看着他紧皱起眉头,精明与算计都写在脸上,让他看起来更冷漠更刻薄,连带着本来出色的五官都显得黯然许多,哪里还有半点当年的俊逸迷人?
“什么叫我有错在先!你要是不勾引我,我能做出背弃兄弟的事情吗?”余宣帝厉声说道,“你这个女人,就是红颜祸水!当初是谁频频朝我抛媚眼的,当初是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