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宣帝等这一天等了许久,足足有十年那么久,他看着高大挺拔的容修,一如年轻时候意气风发的容奕止。
他出落的如此优秀,可惜马上就要折了。
美好的事物,在他手里陨落,因着他而不再出色,想想是多么刺激多么让人兴奋的一件事啊!
邪恶又阴险的念头,只要从心里冒出了头,就再也压不住,放肆而狂野的生长。
余宣帝热血澎湃,跃跃欲试,甚至迫不及待!
让他死!让他死!就算不死,也要让他不人不鬼!
他嫉妒容奕止,杀害了容奕止,又怎么可能让他的儿女后代过得如此潇洒惬意呢?
那岂不是相当于日日夜夜提醒着他的罪行?
本来在容奕止去世之后,他就不应该再存在在尘世间。
如果不是季心露夜奔皇宫,求他开恩,为了博得美人一笑,他才不会养这么只老虎在身边。
天知道有他活着的这些年,他没有睡过一天好觉,无数次从梦中惊醒,都梦见容修拿着刀刺入他的身体。
他都快要疯了,偏偏还要在人前重用他对他笑对他好。
差点没把他憋屈死。
容修的能力有多强,他早就看的自然清楚,因为看的清楚,才越发担忧越发忐忑。
容修越是优秀,就越是彰显着容奕止的厉害。
像是在无声超校长他,即便他去世这么久了,他的儿子在
经历那么多坎坷之后,依然长成了人间最美好强悍的样子。
余宣帝心里酸的不得了。
偏偏季心露那个无知的女人,时不时就会问起容修,搞得他心烦意乱。
当时和她纠缠在一起,无非是因为她长得美艳,又是容奕止的女人,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后来她到了身边,倒是有过一段快乐的日子,可天下女人都一样,美色也不过几年,再看她便觉得她小气任性无理取闹。
现在他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儿子,他可以不用忌讳的对容修下手了,季心露要是闹,他有的是办法稳住她。
万事俱备,只差东风了。
想到这里,余宣帝悄然松了口气,那放在袖子之下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松开了。
他怕什么?
眼下容修就是那砧板上的肉,而他是手持屠刀的屠夫。
余宣帝从容的眨了眨眼睛,装作关心的口吻道,“云丞相突然不在这个位置了,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啊。”
云守道辞官有七八天了,那日朝堂上公然辞官之后,他虽然私下仍来皇宫走动,但早朝却是不再上的。
众人不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闹哄哄的,没人抢着开口,毕竟多说多错,祸从口出嘛。
没人回话,余宣帝倒也不尴尬,他顺势揪到了容修,先问起云守道,“容修,你岳父大人最近忙什么呢?辞官之后可有别
的打算?是解甲归田还是游山玩水呢?朕记得,他的老家应该是在江南之地吧?”
容修如实回答,“的确,岳父大人本是江南人士,其祖父及父辈都在江南,因着岳父在京做官,因此多年一直在京城,前些日子,微臣去拜访岳父,听他的意思,似乎是边游山玩水边回老家。”
“听起来是不错的安排。”余宣帝目光放远,回忆起往事幽幽的说,“记得他随朕一同打天下的时候,偶尔会怀念起老家来,他说江南地区多是优美的湖泊,那时候朕说有机会定然要去游览一番。”他顿了顿,叹口气道,“后来便进了这宫,数十年来都没出去过,说来倒是有几分凄凉。”
众人不语,他自嘲的笑了笑,至于其中究竟有几分真感情,那便不得而知了。
容修自然更不说话了。
余宣帝的表演时间,他要做的就是配合,冷眼看他打算怎么处置自己。
“朕真羡慕云丞相啊!”他说着转了话题,“有说什么时候出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