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下午的阳光带着春日独有的温柔,光线透过镂花窗户轻轻缓缓的照过来,现实还是梦境,令人难以分辨。
鸦青毕恭毕敬的将信纸和箭羽一并交给容修,他接过来扫了眼,指腹摸了摸箭羽,笑出声来。
“怎么?”
“果然如此。”容修说,“那包香是传信用的,我说为什么他送给我那种用不着的东西,看来赵国丈早就笃定我会同他合作,既然恭候多时,那我自然不能令他失望。”
鸦青嗯了声。
事情的经过,他虽没有全程亲自参与,但是知道的也有七七八八。
真要说起来,他觉得愧对容修和云意,因为他被假证据误导,险些强行拆散王爷王妃。
天知道他有多感激自己,感激他幸好没有那么做,尤其是在亲眼见到容修对云意的疼爱之后。
如果真的拆散了他们,容修肯定也废了。
后来证实云守道不是真凶,坐在高座上的余宣帝,才是自导自演的凶手,事情再往后,便是偶然间又遇上了赵国丈,到现在,王爷竟然要和他们联合。
事情发展的极为迅猛,瞬息间自有万千变化,况且此刻,正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鸦青至今是有点懵逼的,真的要起事吗?
万一余宣帝并没有想要
对他们下手呢?
到时候王爷起事了,背上了骂名,实在是得不偿失。
赵国丈的这条船,究竟要驶向哪里,目的是什么,他们目前并不清楚。
他很担心,好在也很清楚,容修的判断不会出现太多失误,但愿这次也是。
鸦青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桌子后的男人触摸到了箭羽上的凹槽,抓起来对着光线,仔细的看。
他们行军打仗的人,箭羽上都有特定的标记,来证明是属于谁的箭。
像是赵国丈,特殊标记就是一个叉号,刻在最隐蔽也最危险的地方上,正好在箭头下一点,一般人都发现不了。
只有他们同为将军的人,才能知道这个众所周知的秘密。
确认了是赵国公的箭羽,基本确定了来信是他。
容修打开信件,上面没写别的,只写了时间地点。
他发现约见的地址,和上次的并不一样,果然是狡兔三窟,这种情况下,余宣帝还想抓住他?
开什么玩笑。
硫酸没能成功让他死掉,他知道了他的意图,不甘和愤怒之下,又怎么能轻易的死掉。
赵国公是什么样的人,年轻时候睥睨天下的人,要不是余宣帝娶了他的女儿,他能自己登上皇位的人。
为了女儿的幸福,甘愿让出那个宝座,
结果呢,被一手养大的狼崽子,扭头重重咬了一口。
这份仇恨如果不报,他那燃烧奔腾的热血,岂非是浪得虚名?
所以,他的起事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蛰伏在黑暗中,盘算了十年,谋划了十年,最终找准了时机动手而已。
只不过这个时机,和云家出事恰好撞到了一起。
赵国公来寻求他们,意图不要太明显,只不过是利用他们,壮大自己的实力而已。
大余朝不是一个贫穷的小国,它是足以让周边各个邻国为之震撼的经济大国。
就算筹划十年,也绝非是谁随便说起事就能起事,说扳倒余宣帝就能扳倒的。
若是双方撕破了脸皮,打起仗来,少则半年,多则数年。
半年的话,赵家咬咬牙能撑过来。
数年的话,赵家和余宣帝的国家打起来,注定要失败。
因此,赵国公的出现,对容修他们是机遇,容修他们的出现,对赵国公又何尝不是呢?
真要数年战争的话,一个赵家可能不行,再加上一个云家和王爷,以及会打仗的将军呢?
那胜算就很大了。
想通了其中的曲曲折折,容修再次去见